三月十二,陽春時節(jié),正是好風(fēng)光
陶灼趴在車窗上向外看去,入目皆是連綿不斷的山花,紅的粉的黃的白的,和初初抽出嫩芽的樹木交相生映,構(gòu)成一副生機(jī)勃勃的畫卷。
透過嫩綠的葉子,甚至隱隱可見深處的寺廟一角。
馬車搖搖晃晃的停在山腳下,陶灼就見她家美男爹,瀟灑的翻身下馬,走過來抱著陶灼放在地上,而后又伸手扶著美人娘親,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對視一眼,而后美人娘親臉頰微紅的踩著腳踏,杏色百褶裙微動走了下來。
陶灼看了眼總被父母強(qiáng)塞狗糧的自己一眼,冷漠
愛情是什么,能吃嗎?能成仙嗎?能讓她打遍天下無敵手嗎?
不能!所以她要之何用,賊老天,她不會屈服的。
這樣想著,然而心里卻有一點(diǎn),細(xì)微的,不知名的情緒,悄悄扎根,靜待發(fā)芽。
上千階的石階上,陶灼一手美人娘親,一手美男爹,邁著小短腿爬的十分起勁。
“阿灼,可累了?”陶父伸手撫開嬌妻頭頂?shù)幕ㄖΓ值皖^看向陶灼,溫聲問道。
“啊?阿灼不累,”陶灼正運(yùn)行著練體術(shù),沉迷于修煉,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有些茫然,脫口而出。
聽到她這么說,可陶定章還是俯身將她抱起。
“呵呵,”華云芝拿著手帕,輕擦了擦陶灼的額角,收回時上面一點(diǎn)明顯的水印。
“是是是,我家阿灼最好了,可是爹爹想抱你了,讓他抱抱好嗎?”
“對啊,爹爹都好久沒有抱過我們家阿灼了呢。”
眼見美人爹娘說著說著又對視一眼,而后各自一笑。
眼要瞎了,陶灼想,所以她為什么要在這里!!
“爹爹,我想自己走走。”眼見寺門在望,自家美人爹也有些氣喘,陶灼拍拍他,而后掙動兩下。
陶父俯身將她放下,華云芝過來為丈夫擦了擦汗,又低頭撫了撫陶灼,這一個月愈加圓潤的嫩臉。
“我家阿灼越來越貼心了。”兩人對視后一笑,均有些欣慰,而后又是大手牽小手,踏進(jìn)寺門。
嗅著鼻尖的佛香,以及耳邊的誦經(jīng)聲,暴躁,陶灼想
眼見著美人爹娘拜完如來,又準(zhǔn)備去別的佛殿,她眼睛一轉(zhuǎn)。
“娘~~~”她晃了晃華云芝,
“阿灼,怎么了?”
“娘,我想去寺里轉(zhuǎn)轉(zhuǎn),好不好嘛~”她抬頭燦爛的笑了笑,大眼睛里滿是討好。
“這,”華云芝在愛女的撒嬌下,有些抵擋不住,轉(zhuǎn)頭看了看夫君。
“呵,”陶定章一笑,他早就發(fā)現(xiàn)陶灼有些不耐煩,這不就忍不住了。
抬手揉了揉陶灼的雙丫髻,
“張嬤嬤,你帶著小姐去轉(zhuǎn)轉(zhuǎn),福全,壽全,翠濃跟上,看好小姐。”
“阿灼,不要亂跑,知道嗎?”他又看向陶灼,鄭重的說。
“對啊,要聽爹爹的話,不然以后就不帶你出門了哦。”華云芝也溫溫柔柔的說。
陶灼勾了勾手指,眼睛一轉(zhuǎn),嘖,美人娘親這話是認(rèn)真的,不過她也沒準(zhǔn)備亂跑。
“嗯,好~”她又是甜甜的笑了笑,就迫不及待的轉(zhuǎn)身跑遠(yuǎn)。
“小姐,小姐你慢點(diǎn),”翠濃拎起裙角,著急的跟上。
陶灼翻了個白眼,凡人真麻煩。
眼看著那道紅色身影慢慢停下,翠濃趕緊跟上,牢牢守在她身邊。
“誒呦,好小姐,您可得慢點(diǎn),跑太快容易摔著。”而后張嬤嬤捂著胸口追上。
倒是福全壽全一直牢牢守在陶灼身邊。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陶灼嘴里胡亂應(yīng)了幾口,直直向東而去。
靈氣,她剛才感覺到靈氣了!
這說明了什么?
她眼睛發(fā)亮,有靈氣她就不用坐吃等死,這一世過去了,才能再回去了。
賊老天,等她找到靈氣打破封印,她一定要給它一掌!
繞過眼前連綿不斷的桃樹,無心去垂簾她最愛的桃花。
最后陶灼腳步頓住,似在發(fā)愣,
——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
——
她忽然想起了美人娘親粉腮微紅,在美男爹耳邊說的小話。
翠濃眼見小姐愣愣的直視前方,隨機(jī)不解的抬頭看去,跟著一愣,好俊美的小僧。
前方是一彎潺潺的小溪,溪水清澈,兩尾小魚一閃不見了蹤影。
輕風(fēng)吹過,溪邊一株桃花樹撒下幾片花瓣,悠悠掉到水面,轉(zhuǎn)眼就順著流水消失不見。
但是這些美景都沒有讓陶灼分出絲毫注意力,她愣愣的看著桃花樹下,那個席地而坐的俊俏少年。
弦月眉,丹鳳眼,挺直的鼻梁,薄厚適中的嘴唇,中規(guī)中矩的五官,搭上那張線條溫潤的臉,就無端透出一股溫柔之感。
然而陶灼看到那雙清冷淡漠的眼睛。
就知道,溫柔,只怕是騙人的。
她眨眨眼,兩條小短腿不停,噠噠噠的跑過去。
打眼看去,就好像一個圓潤的紅球在地上滾動。
那個小僧見了,清冷的丹鳳眼就無端染上了兩分笑意。
“哇,大美人哥哥,你是什么妖精?是狐貍精嗎?”陶灼說著仗著自己年紀(jì)小,噌噌噌的鉆到小僧懷里,伸手去扒拉著人家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