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冀征詢地看了看許辰川,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也就沒多問,揮揮手走了。
許辰川站在原地微微皺起眉,心中也在納悶。
白祁那表現(xiàn),難道是誤會了什么他自己先搖了搖頭,沈冀好歹也是四十出頭的人了,哪至于引發(fā)那么豐富的聯(lián)想。更何況,且不論白祁會不會有吃醋這么肉身凡體的感情,以如今兩人的立場,也不存在吃醋的道理。
他一邊想著一邊往回走,白祁已經不在原地了。許辰川轉頭看了看白祁的辦公室,糾結地過去敲了兩下門。
男人默默抬頭看向他,面沉如水,顯不出多余的表情。
許辰川干咳了一聲:“白祁,你剛才到我門口,是有事找我嗎”
“文件已經放到你桌上了。”
“哦……謝謝。剛才那個――”
“經理還有什么吩咐”
面對著若無其事地劃清界限的對方,許辰川自我唾棄了一下,還是堅持說:“剛才那個人是我爸的朋友,他最近遇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所以我想安慰他。你……別誤會。”
這一廂情愿的解釋聽上去很有些可笑。然而不知為什么,一對上那雙漆黑的瞳仁,他就像被針扎到,沖動地要立即抹去那個誤會的表情。
他原以為白祁會用一貫的腔調說“經理是不是多慮了”,然后轉而彬彬有禮地談論工作。
然而等了半晌,白祁始終一言不發(fā),萬年平靜的表情如同磐石般緩緩現(xiàn)出了裂紋。
“是這樣嗎。”他說,“那么那天的新襯衫,也是為他買的嗎”
“什么襯……”許辰川懵了,“那是我自己要穿!”
“穿去見他”
許辰川簡直被他的思路驚住了:“我沒有,我是為了見一個――”
這句話卻無法說完。許辰川在對方刺眼的審視下咬著牙住了口:“那件事不方便對你說,但它不是……”
白祁笑出了聲:“那可真是巧。”
“白祁!”
許辰川胸口起伏,壓著火氣關上了身后的房門,轉過身來沉聲問:“不管我穿去見誰,你又是在用什么身份過問”
對面的薄唇慢慢地抿緊,磐石在順著裂紋一寸寸崩塌。
“不是你自己一直在強調專業(yè)的工作關系嗎!專業(yè)的同事會質問我的私事”
“……不會。他們不會。”
許辰川吸了口氣,已經被他的反復無常磨去了耐性。一顆心被吊起又扔下,折騰到了現(xiàn)在……不過是因為這顆心仍舊拴在他身上。
窩囊地,隱秘地,說不出所以然地。
沈冀的話猶在耳邊:“喜歡一個人就是一件傷心的事。”
白祁將手中的筆放到桌面上,抬起雙臂轉了轉手腕。
“我應該,繼續(xù)等的。”他說。
許辰川沒聽懂,不明就里地看著他驅使輪椅離開辦公桌,滑到自己面前。
“但是再等下去,就太遲了。”白祁說完這句話,又閉緊了嘴,仿佛在暗暗做著什么準備,那兩瓣薄唇都被抿得失去了血色。
許辰川受他的情緒感染,卻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起來。
白祁緊緊攥著扶手,忽然低笑了一下:“有點難看,你多擔待。”
許辰川眼睜睜地看著他雙臂撐著扶手,一點一點地抬高身體離開了輪椅。
“你干什么!”許辰川嚇得撲了過去,這人是要摔給自己看嗎!
“別動!”白祁喝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