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的話讓許沁神色間有些窘迫:“我知道我容易感情用事。”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gè)。”蘇漾搖了搖頭,“孫賢最早以前是反黑組的,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沒見過讓孫賢跟你一起是因?yàn)槟氵€太年輕,太容易被人影響。”就像這次的案件,也許很多人都以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就連蘇漾最開始都認(rèn)為媒體說的是真的,但很多時(shí)候真相往往掩蓋在了謊言背后。考慮涉及到舊案,而且還是較為敏感的強(qiáng)?奸案,李肖然才安排了孫賢跟著,就是防止意外出現(xiàn)。
“感情用事其實(shí)未必是壞事,如果我們真的一點(diǎn)同情心都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壞事。”蘇漾起身把東西收到了包里,伸手關(guān)了桌上的臺燈。
許沁還在仰頭看著他:“蘇哥,那你說,這次死的人其實(shí)是不是并不那么該死”
“如果你是普通人,你怎么想都行。你像老編輯那樣想也行,你像譚敏那樣想也可以,只要你沒有傷害到其他人,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權(quán)利。”蘇漾伸手指了指許沁肩上的一杠二星,“但你不是普通人。”
“你是警察,我們是警察。無論死的是誰,都是被害人,我們都有義務(wù)查出真相。”蘇漾拎起挎包,看向許沁接著道,“今天只是碰巧我們的死者沒有想象中那么壞,但即便他今天真的是個(gè)壞人,我們也要抓住殺害他的人,因?yàn)椤驗(yàn)槲覀兪侨瞬皇巧瘢灰侨司蜁幻杀危覀儾恢牢覀冎佬畔⑹钦孢€是假,我們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好是壞,除了法律,沒有任何人能夠隨意審判一個(gè)人。”
“這句話是我讀書的時(shí)候,是一位我很……崇拜的人告訴我的。”蘇漾頓了頓,掩飾住了上的不自在,“他還跟我說,我們是法律工作者,如果連我們都不信仰律法,你還能指望別人信仰法律嗎”
許沁微怔,緊繃的背松懈了下來,靠在柔軟的椅子上,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她喊住往門口走打算下班的蘇漾:“哥,譚敏還跟我說,她希望我們能夠?qū)词掷K之以法。”
已經(jīng)走到門口蘇漾并沒有給許沁答案,而許沁釋然一笑,沒有再繼續(xù)追問,因?yàn)殚T口高懸的警徽已經(jīng)給了她最好的答案。
不管今天有沒有譚敏的期待,這個(gè)兇手他們也要繩之以法。
而給許沁灌了滿滿一肚子心靈雞湯的蘇漾一出辦公室就呆住了。
有個(gè)人正靠在辦公室對面的墻上拋著手中的車鑰匙,而蘇漾的臉就這樣一寸一寸的變紅了。
剛剛那些話,柯顧究竟聽到了多少!
男人正是柯顧,見蘇漾終于出來了,他直起身:“可算下班了,走吧。”
“你不是先走了!”柯顧是加班到七點(diǎn)先離開了,說是有個(gè)朋友約他吃飯,所以蘇漾沒有想到柯顧還會折回來。
“走了就不能回來了”柯顧推了推眼鏡,嘴角掛著笑,可在蘇漾眼中這個(gè)笑十分的不懷好意,果不其然,蘇漾就聽柯顧說道――“不回來我怎么能夠知道,原來我就是小師弟崇拜的人呢”
蘇漾:“……”
他真的只是一時(shí)之間想不到形!容!詞!了!
他真的沒有崇!拜!柯!顧!
用他的全!部!身!家!做!保!
如果他說謊了就讓他傾!家!蕩!產(chǎn)!
……
五分鐘后的電梯間,他們偶遇了兩個(gè)也剛下班的同事。
就聽兩個(gè)男同事在胡侃,只聽一個(gè)人說道:“車子就是我老婆,絕對不可能借給別人的。”
聞言,車子被搶走的蘇漾瞪了一眼柯顧,他就不該一時(shí)心軟讓柯顧搶走了車鑰匙,一想到明天還要擠地鐵蘇漾就頭皮發(fā)麻。
他聽見了柯顧也聽見了,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等他們走進(jìn)停車場,柯顧把車鑰匙拋給了蘇漾:“吶,老婆還你。”
蘇漾:“……”
坐在屬于他的駕駛位上,蘇漾見柯顧往地庫外走的蕭瑟背影,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其實(shí)拋開柯顧喜歡逗他不說,拋開那些糾葛不說,就單純作為師兄弟,在師兄舉目無親的時(shí)候也不該這樣袖手旁觀。
“柯顧。”
柯顧沒回頭。
蘇漾咬咬牙,把車窗徹底搖下來,大聲喊了一句:“師兄!”
柯顧這才回頭,看著開到自己身旁的蘇漾,在蘇漾提出送自己回酒店之后,柯顧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應(yīng)邀坐進(jìn)了副駕駛位。在蘇漾問他酒店地址的時(shí)候才慢條斯理道:“我今早就退房了,現(xiàn)在無家可歸,不知道小師弟愿不愿意收留師兄一段時(shí)間。”
蘇漾沉默了,繼車子被搶眼看著房子也要不保了,他腦海里突然蹦出了“傾家蕩產(chǎn)”四個(gè)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