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棱是組織下游的一員,專門干臟活, 他這人看起來沉悶, 實際上有心眼得很。早在數(shù)天前, 他就接到上面命令, 讓他準備去解決一個叫夏語冰的女人, 有必要的情況,還要配合綁架這個女人和她家老人孩子。
三棱不是第一次殺女人, 老人小孩他也殺過,這個命令對他來說一點抵觸心理都沒有, 接到命令后,他就按照慣例對目標做了一番調查。
調查后,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背景有點棘手。首先,她丈夫是一名刑警, 職業(yè)天生就和他對撞。其次, 這女人或者這女人的老公很有錢, 他們住的小區(qū)安保一流,身邊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保鏢跟著。第三,也是比較怪異的一點,這女人似乎有個毛病,她特別愛拍照, 走到哪里都拿著一只手機拍個不停。
三棱為了調查她,自然跟蹤過她幾次,有一次他不小心就被拍了進去。不過他裝作路人,想來那女人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暗中謀劃。但是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自他感覺自己被那女人的手機拍到半正面后,他接下來的幾天都很不順。
有點迷信的三棱不敢再接近那個女人,他決定再等等,看上面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等到了來自組織上層人物的一個電話,對方要求他殺死夏語冰,不論何種方法。
三棱考慮再三,出于殺手的小心翼翼,他不想也不敢再在夏語冰附近露面,他決定用狙擊,遠距離殺死那個女人。
但在國外比較容易施行的狙擊,在華夏卻變得很困難,尤其是在紫金市這樣的一線大型城市中。
原因當然是因為人太多越是市中心越是如此,連樓頂都被各種利用。
他知道夏語冰每天要到基金會上班,好不容易踩點找到一個適合狙擊的位置,但是那棟大廈里全是人就沒有一個空的辦公室
他勉為其難找到第二個狙擊點,那竟然是一座中學的鐘樓
最后沒辦法,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位于基金會辦公場所對面的快捷賓館入住,假做挑剔的客人,在里面挑選了一個房間。
但這么近的距離,對狙擊來說很危險,而且這個狙擊點的位置也不是最佳。
可三棱已經沒辦法了,他也想過其他刺殺手段,可那個女人身邊一直有保鏢跟著,他就算想近身也難。
當天,三棱做好了所有準備,把狙擊槍架到了窗臺上,然后慢慢瞄準了斜對面窗戶里的女人。不妙的是,對面窗戶的百葉窗拉上了,他根本看不清人影,他只能等機會。他知道夏語冰中午會出來吃飯,而這將是他唯一的機會。
夏語冰從昨天開始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盯住了,她的直覺一向很好,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考慮到坐在辦公室里也有這種感覺,她就特意走到窗戶邊透過窗簾縫隙向外觀察,還習慣性地拿起手機伸到窗簾外面拍了幾張照片。
因為付守疆跟她說了,抓捕摧毀那地下組織的這幾天將是最危險的一段時間,他們得防止那個組織的臨死反撲和報復,讓她萬事小心。
夏語冰受到上次搞集體照片合成的啟發(fā),現(xiàn)在每天出門都拍拍拍,等進入辦公室或回家,就把有人的照片都做成合成照片反正只要照片中的人對她沒有惡意,那些合成的報復效果也不會在他們身上顯現(xiàn)出來。
人活著,每天都要警惕周圍的人,其實很累,不過還好付守疆說了就這幾天時間,她只要略微神經質一點的熬過這段時間就好。
保鏢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比較奇怪她怎么那么愛拍照。
夏語冰就找了個理由,說是給畫插畫找靈感和素材。
這天上午,夏語冰坐到辦公桌前瀏覽她剛在站在窗口拍下的照片,發(fā)現(xiàn)有一張照片看似沒人,但一扇微微撩開的窗簾總是讓她很在意付守疆和她的保鏢教過她很多自保和觀察周圍有無危險的方法。
夏語冰出于謹慎,把今天剛剛制作的其他有人照片上的合成效果也拷貝到這張照片上。
基金會的辦公場所就靠近警局,夏語冰上班途中隨手就拍了兩名警察的背影。這會兒,她就用上了。
于是,五分鐘后,正在耐心等待夏語冰中午出門吃飯的三棱,忽然聽到他的房門被敲響了。
“警察,查房”
三棱手一抖,肌肉慣性下,扳機被按了下去。
斜對面的辦公樓內,夏語冰正要拿起放在筆記本電腦旁邊的水杯。
“啪”水杯突碎。
當過兵的保鏢反應極快,杯碎瞬間就沖了過來,拉倒她的椅子,一把就把她按到了桌肚底下。
三棱沒跑掉,他根本來不及收拾他的,在聽到警察查房四個字后,也不管自己無意間放出的那槍效果如何,立刻丟下全部負累,拉開窗戶就要逃跑。
可就那么寸賓館樓下竟然還有警察沒有進入樓中,而是剛從警車中出來。結果三棱跳窗逃跑,一下就被無意間抬頭的年輕協(xié)警給看到了。
協(xié)警指著樓上大喊。
好嘛,還在外面敲門的掃黃打非警察直接沖進了室內。
等到他們發(fā)現(xiàn)房間內的,那臉色
掃黃打非立刻升級為持槍殺人大案,偏又在警局附近,警力增援速度快得讓三棱簡直哭暈在空調外機上
為了不被打死,猴在空調外機上的三棱乖乖舉起了雙手。
事后,夏語冰看著已經變成空白的合成照片,合上電腦,深藏功與名。
再次得知妻子又奇跡般地逃過一劫的付守疆我好像娶了一個不得了的老婆
同一時間,二號先生正躺在病房里生不如死。
昨天他在機場逃跑,被一輛車直接壓過腰部,他沒死,但經過人道主義的搶救手術后,醫(yī)生宣布他高位截癱,基本沒有恢復的可能。
二號先生術后醒過來一次,等他從醫(yī)生和警察的口中了解到自己是個什么情況后,這人就崩潰了,那絕望又瘋狂的眼神,誰看誰害怕。
為什么怎么會變成這樣他不過是想教訓一個背叛組織的叛徒,為什么最后倒了大霉的卻是他
二號先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更無法接受高位截癱的自己吃喝拉撒都無法控制的人生還能叫活著嗎而且以后誰照顧他政府必然會罰沒他的所有財產,到時候他要爛在自己的屎尿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