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并不知道李葭從霍休處聽到了什么, 但他到底比旁人要多了解她幾分,能瞬間察覺出她的情緒變化。
是以這場宴一散, 他便尋了個機會問她究竟探聽到了什么。
李葭的氣已經(jīng)去了不少,緩聲道“你沒猜錯。”
黃藥師立刻會意“他果真與青衣樓有關(guān)?”
“何止是有關(guān)。”李葭道,“說他是整個青衣樓的幕后主使都不夸張,這也是為什么他這些年來甚少以‘霍休’這個身份在江湖上走動。”
根本不是因為他低調(diào), 而是因為大部分時候他都在以青衣樓總瓢把子的身份暗中攪動江湖風(fēng)雨。
“只要能確定,那便好辦多了。”黃藥師頓了頓, 而后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問道“你是因為此事才不高興么?”
李葭頓時瞪大了眼睛,只差沒脫口而出問到底是你會讀心還是我會讀心了。
而黃藥師也真的看懂了她表情里的意思, 略微扯了扯唇角,道“我觀你今夜興致不高, 連慕容山莊甚少拿出來待客的桑落酒都沒沾幾口。”
李葭也不遺憾,慕容老莊主今夜差人取出來的酒的確還不錯, 但若是與靈鷲宮貯藏相比,那還是差了好大一截。
她作為靈鷲宮這一代將生死符學(xué)得最出神入化的弟子, 從小與宮中美酒相伴, 早就養(yǎng)叼了鼻子, 非三十年陳釀還真沒法讓她動一下眉頭。
不過沒興致到這等地步, 也的確不只是因為酒還沒對上她的胃口。
想到這里, 她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就是那霍休,在心里嘀咕我。”
“嘀咕你什么?”黃藥師瞧她一提及便面色不虞起來, 便猜測了一下,“嫌你壞他大計?”
“不是。”不知為何,她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把霍休暗忖的話說出來了。
兩人站在月下竹林間,周圍盡是慕容老莊主親自布置的陣法,全無被人探聽之憂,她卻轉(zhuǎn)過臉不肯告知,這如何不叫黃藥師在意?
黃藥師看著她,只覺自己從未如此耐心過,他笑了笑,道“這卻不公平了。”
“我心中所想,你無所不曉,那霍休嘀咕你,你卻不肯說與我聽。”
“哪里無所不曉了!”李葭直喊冤,“也得你想到與我有關(guān)的事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