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鳥還我!”高如風(fēng)漆黑的眸子十分的深邃, 他盯著齊嘉敏,面無表情, 聲音也帶著幾分低沉。
齊嘉敏:“?”
你他媽,說啥呢?
她怎么就覺得, 這話哪里怪怪的?
齊嘉敏低頭看看已經(jīng)死的透透的鴿子, 又抬頭看高如風(fēng),高如風(fēng)挑挑眉。
齊嘉敏:“呵!”
這他媽真是一個, 神經(jīng)病。
你看過用槍打鴿子的嗎?
哦,沒看過!
我看過啊!意不意外?真是,精神病人思維廣啊!
齊嘉敏濃濃的嘲諷幾乎要沖破天際, 飛到外太空去。
這個時候齊大哥倒是按住了嘉敏的肩膀, 他說:“回家。”
被高如風(fēng)的騷操作驚呆到的齊家人這個時候終于反應(yīng)過來,齊媽媽率先過來拉住閨女的手, 抬頭瞪了一眼高如風(fēng),
只是看到他,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閃過一抹厭惡,說:“沒事兒吧?嚇沒嚇到?走,我們進(jìn)屋。”
齊媽媽拉著嘉敏進(jìn)門, 揪了揪嘉敏的頭發(fā), 念叨:“揪揪毛嚇不著!”
嘉敏笑了出來, 挽住齊媽媽:“我不怕的呀。”
齊媽媽語重心長:“嘉敏啊, 媽知道你這孩子又聰明又有主意。但是你年紀(jì)還小, 男女之事根本不懂。咱們千萬不要被一些看起來人五人六,
臉長得不錯的混蛋騙了。媽媽不是不讓你自由戀愛,你也是可以的,但是你看你還這么小,著什么急呢?再說,你身子骨也弱,我都跟你爸商量過了,將來不管你喜歡誰,這人都必須做上門女婿。我嘉敏才不要嫁到一般人家,整天伺候丈夫,和婆婆計較,圍著孩子與柴米油鹽姜醋茶轉(zhuǎn)悠。我們嘉敏天生就是小公主!”
這下子,換嘉敏驚呆了,她倒是沒想到,她爸媽是這么想的。
不過又一轉(zhuǎn)念,也不算意料之外。
她點頭,乖巧臉:“我知道啦。”
“知道什么?”齊家?guī)讉€兄弟進(jìn)門,不過臉色都一般般。
齊嘉敏:“咱媽說,我將來結(jié)婚,要找一個上門女婿。”
“啊!這個主意好!”齊四哥拍手。
齊大哥微笑,齊二哥點頭,齊三哥撓頭。
“哎對了,我就說他有點面熟,上一次嘉敏淋雨昏了過去,我們搭的就是他的車子去的醫(yī)院。”齊三哥就覺得這人面熟,終于想起來了。
齊大哥:“原來,引狼入室的是你!”
齊三哥:“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
齊三哥感受到了滿屋子人冷颼颼的視線。他縮了縮肩膀:“當(dāng)時真的是,比較緊急。”
齊嘉敏立刻擋在了弱小無助三哥前邊,說:“三哥都是為我好,你們不要欺負(fù)三哥!三哥又不知道那是高如風(fēng),再說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呢?在三哥心里,肯定是我的身體更重要呀?”
齊大哥微笑,他上前揉揉嘉敏的小卷毛,說:“沒說他不對,當(dāng)然嘉敏身體最重要。”
他說:“你不去換衣服?”
嘉敏的小裙子上全是墨汁,他說:“小花貓。”
齊嘉敏立刻蹦跶起來:“我這就去換!”
一家人都含笑搖頭,這丫頭根本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天真嘛!
高如風(fēng)成為齊家鄰居這種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嘉敏高考完的好心情,但是,卻敗壞了齊家其他人的心情。像是齊二哥,他就十分篤定,高如風(fēng)那句話是調(diào)戲他妹妹!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啊!
這么愛聊騷,怎么不去百樂門跳脫衣舞呢!
“你們幾個,平日里多照看些乖囡。別整天就顧著自己瞎玩。”齊媽媽死亡視線掃射幾個兒子。
別看這些人瞅著咋咋呼呼的,但是在親媽面前,乖巧的像是小綿羊似的。
大概是因為高如風(fēng)這匹狼住在隔壁,齊家人格外警惕,像是第二天,嘉敏一下樓就看到齊二哥坐在客廳,她回頭看了一眼時間,說:“好你個齊嘉喜,你竟然在家躲懶,我要告訴咱媽。”
齊嘉喜嚎叫:“你這小沒良心的,我這是為了誰啊!你竟然這么對我,我還不是在家等你?”
嘉敏疑惑:“你等我干什么?”
齊嘉喜:“這不是給你當(dāng)司機(jī)嗎?你去哪兒玩兒,我給你送過去,傍晚我再去接你,怎么樣?服務(wù)的到不到位?”
齊嘉敏:“……沒有這個必要吧?”
齊嘉喜:“怎么沒有!你看你,有這么帥氣的一個哥哥做司機(jī)為你保駕護(hù)航,你該高興才是啊。咋還嫌棄成這樣了呢?”
齊嘉敏看他二哥油嘴滑舌的,感慨:“我這不是怕你對我的朋友下手嗎?一看你就知道沒什么節(jié)操。”
這么說,齊二哥就覺得自己很冤枉了,他再沒有節(jié)操,也沒有對人家小姑娘說鳥不鳥的啊!可是這話,又沒法兒在妹妹面前多說,人家沒想歪,就他想歪了。
那不是又要被批評思想有問題?
齊二哥覺得自己也是很慘了!
他嘆息一聲,說:“小嘉敏啊,我真真兒不是那種人啊!再說,我就算女友多一點,我也沒強(qiáng)迫誰啊!都是你情我愿的,你說對不?”
齊嘉敏:“呵呵!”
兄妹兩個斗嘴歸斗嘴,嘉敏還是與齊二哥一同出門,她說:“我今天約了俞卿和肖欣一起吃飯,感謝這段日子她們對我的幫助,你給我送到門口就行,你就不要進(jìn)去了。我怕你勾引他們。”
齊二哥:“……………………”
這是什么破妹妹啊!
委屈巴巴!
齊二哥:“好好好,給你送到門口就走!”
他說:“哎不是,妹啊,你跟姐姐說實話,你當(dāng)初加入惠美書,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齊嘉敏:“?”
齊二哥:“這上海灘好多豪門商賈家學(xué)問好的小姑娘,可都進(jìn)了惠美書。”
嘉敏疑惑:“所以?”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齊二哥理直氣壯:“你整天在她們面前敗壞我的名聲,我將來想像咱爸一樣傍上一個有錢的大腿都做不到!你這是把我的路堵死了啊!”
齊嘉敏:“…………………”
齊二哥委委屈屈開車,又感慨:“我的命啊,咋就這么苦啊!”
齊嘉敏看著自家二哥跟唱大戲似的哼哼唧唧,默默的想,明天一定早早出門,不要他送!
真是,太聒噪了!
齊聒噪嘉敏倒是對其他的聒噪鬼十分抗拒!
同類排斥!
這個齊家,只有我一個人可以聒噪!
大抵就是這樣奇葩的想法!
車子很快就到了嘉敏她們約好的茶樓,齊二哥探頭看了一眼,說:“哎不是,不是都說上學(xué)是很嚴(yán)肅的事情么?震旦的課程也太松快了吧?”
齊嘉敏:“今天是休息日。”
她看向齊二哥,感慨:“你不讀書也就算了,稍微有點常識好嗎?”
齊二哥:“……”
又委屈啦!
齊嘉敏打開車門下車,拍他的肩膀:“下午我們還不定去哪兒逛街呢。二哥你不用來接我們了,趕緊回店里吧!你們也不能什么事兒都推給大哥。可著大哥這一只羊薅羊毛啊!薅成禿子了可怎么辦啊!”
齊二哥暢想了一下自己陰沉大哥變成禿子的樣子,笑出豬叫。
齊嘉敏:“?”
齊二哥開開心心得開車離開,嘉敏撓頭,不理解這種青年男同志的內(nèi)心世界。
頭禿真的那么好笑嗎?
齊二哥離開,嘉敏也轉(zhuǎn)身進(jìn)門,她被跑堂的引著,來到二樓。俞卿和肖欣還沒到,她們今天上午有個詩歌演出,應(yīng)該會遲到一些。嘉敏叫了一壺茶,并有一些瓜子花生。
每個茶樓里都有說書的,不過一般都在一樓,所以各家也是一樓最熱鬧。
嘉敏是從現(xiàn)代來的人,對說書唱戲都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她一般都會選擇二樓,沒有那么擁擠亂糟。她慢條斯理的剝瓜子兒等著肖欣她們。
只不過,沒等到肖欣,倒是等到了一個活閻王。
誰能想到,竟然在這兒還能碰見高如風(fēng)呢!
高如風(fēng)并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四個魁梧大漢,一身肌肉,其中一個嘉敏見過,就是當(dāng)天在四方飯店走廊里見到的紋身男。她垂垂眸子,側(cè)過頭看向樓下,假裝沒有看見他們。
要不是和肖欣他們約好在這里等,嘉敏真想立刻結(jié)賬走人。
她不看高如風(fēng)一眼,假裝自己并不認(rèn)識此人。
不過高如風(fēng)倒不像齊嘉敏那么想,他不知道說了什么,四個魁梧大漢并沒有坐下,反而是轉(zhuǎn)身下了樓,高如風(fēng)點燃一根煙,坐在嘉敏對面的那張桌上,那張桌也正好在窗邊,他單手靠在窗臺上,看著樓下。
他雖然沒動,但是嘉敏還是挺緊張的,她盯著窗外,打算一看到肖欣他們到了,就立刻結(jié)賬下樓。畢竟,高如風(fēng)在就意味著,不怎么安全!要是鬧得像上一次茶樓那樣,他們可就真是倒霉了!
誰知道這邊會不會變成打群架哦!
嘉敏有些著急,剝瓜子兒的動作也變快了。
高如風(fēng)似乎并沒有看嘉敏,他抽著煙看窗外,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視線其實根本沒有離開齊嘉敏,他也側(cè)著身子,余光掃著她,就見她宛如一只小松鼠,快速的吃瓜子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誰跟她搶呢!更有意思的是,她的耳朵還一動一動的。
高如風(fēng)一根煙還剩下一少半,他直接在桌上碾滅,起身來到齊嘉敏這桌,坐了下來。
齊嘉敏抬頭,問:“您有事兒嗎?”
高如風(fēng)伸手,十分隨意:“給哥剝幾個花生唄?”
齊嘉敏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不會呢!而且。”
她將花生瓜子兒都挪到了自己身邊,圍笑:“都是我買的!”
高如風(fēng)挑眉:“你買的,我不能吃嗎?”
齊嘉敏果斷搖頭:“不能,咱倆不熟。”
高如風(fēng)伸手一把將爪子搭在了齊嘉敏的手上!
嘉敏:“!!!”
她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狠狠的瞪著高如風(fēng),鼓著腮幫子不說話。這他媽什么絕世無敵不要臉大色痞!而且,她真是不明白,為什么高如風(fēng)就孜孜不倦,堅持想要做她哥哥。
這是哪里來的臭毛病?
她咳嗽一聲,語氣重了幾分:“你要是在當(dāng)街耍流氓,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高如風(fēng)嗤笑一聲,說:“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耍流氓嗎?要不,我讓你感受一下?”
齊嘉敏神態(tài)越發(fā)的冷,她一字一句:“你可以來試一試!”
高如風(fēng)伸手就抓嘉敏,齊嘉敏卻早有準(zhǔn)備,咣當(dāng)一腳,直接讓高如風(fēng)的椅子四分五裂,高如風(fēng)倒是沒事兒,他也是心里有數(shù)兒的,閃躲的相當(dāng)快。
誰也沒想到這倆人怎么突然就打起來了。
不過雖說是打架,但是很明顯是齊嘉敏攻擊,高如風(fēng)只能憑借自己實戰(zhàn)經(jīng)驗多的優(yōu)勢勉強(qiáng)閃躲,饒是高如風(fēng)這樣的身手也并不是齊嘉敏的對手。可見力氣大是多么牛逼的一件事兒。
高如風(fēng)這個時候倒是感慨,果然在驚人的天賦面前,勤學(xué)苦練一文不值。
不過高如風(fēng)還真沒怎么吃虧,兩個人你來我往,纏斗起來,因為兩個人打架,二樓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都稀里嘩啦的跑到了一樓。店小二看著一片狼藉,頭發(fā)都要揪掉了。
可是要說上前拉架,那么他也是不敢的!
他可是正常人!
那小姑娘一拳頭過去,桌子都碎成渣渣,他哪里有這個承受能力?小伙計是真的怕了,他索性也躲下了樓,不管啥的,等他們打完再說吧!
惹不起惹不起!
其實,齊嘉敏也不想跟高如風(fēng)打架啊,但是他真是無敵神賤,高如風(fēng)不是齊嘉敏的對手,但是他實在是比她經(jīng)驗多太多。招式也多,趁著她的小漏洞把她掀翻撂倒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卻趁勢摸她的臉。
這他媽,誰能忍?
齊嘉敏被他占了幾下嫩豆腐,心里也惱了,發(fā)了狠非要揍死眼前這個不要臉的死東西。仔細(xì)想想,他們幾次糾纏,她也都是占便宜那個,所以嘉敏還是相信自己的實力的。
男主個屁!
我今天就讓你變成一道臭氣!
不過高如風(fēng)卻發(fā)現(xiàn),齊嘉敏厲害是真厲害,據(jù)他自己看,十幾個大男人,怕都不是對手。可是,齊嘉敏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體力應(yīng)該不太行,兩個人也才打了不足十分鐘,他就能感覺到,她氣息不是很穩(wěn)定了。
可以肯定,如果長久糾纏下去,隨著她體力越發(fā)的不行,半個小時,他就可以拿下他。
當(dāng)然,要是換了別人,應(yīng)該可以拖得更久一些。
高如風(fēng)輕聲笑,說:“嘉敏妹妹,你說你跟哥怎么這么見外?”
“誰是你嘉敏妹妹。”齊嘉敏氣的臉色通紅,她再次揮拳,高如風(fēng)一個傾身,隨即一閃,湊在她的緋紅的冒著汗珠兒的小臉蛋兒上吧嗒一聲。
嘉敏一愣,高如風(fēng)順勢摟住她的小蠻腰,說:“這才叫流氓。”
“高如風(fēng),你個王八蛋!我非把你挫骨揚(yáng)灰!”嘉敏的怒吼簡直是響徹云霄,她這次一拳過去,高如風(fēng)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墻上。
高如風(fēng)甚至被撞得吐了一口血,不過這人倒是完全不在意,還能笑得出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嘉敏上前揪住高如風(fēng),咬牙切齒:“你找死是吧?”
高如風(fēng)笑著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嘉敏正要反手把他的賊手卸下來,就聽他帶著笑,慢條斯理的說:“力氣大又有什么用呢?你的體力,遇到我這樣的,也就半個小時就能讓你撐不住。”
嘉敏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住。
高如風(fēng)的手不老實的捏了一把她還有一點點嬰兒肥的小嫩臉蛋兒,說:“去,給哥倒杯茶。”
齊嘉敏磨牙:“渴死你算了!”
她一把將他甩開,氣勢洶洶下樓,高如風(fēng)撐著墻壁站了起來,他隨意的靠在一個椅子上,喘息叫:“跑堂的!”
跑堂的跌跌撞撞上來,高如風(fēng)直接把錢扔在桌上,說:“賠你們的。”
他挪了一下椅子,就看到齊嘉敏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他吹了一聲口哨。
齊嘉敏回頭一看,他說:“改天再陪哥練練?”
齊嘉敏虎著一張小臉兒,不言語。
高如風(fēng)索性趴在窗臺上,點燃一根煙,吞云吐霧。
齊嘉敏遠(yuǎn)遠(yuǎn)看到肖欣和俞卿坐黃包車過來,她飛快的跑了過去,肖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趕緊下車,拉住嘉敏:“你怎么不在店里等我們?”
嘉敏:“我們走。”
三個姑娘一同拐到了老商店里,肖欣上下打量嘉敏,見她頭發(fā)亂亂的,連衣裙也有些灰撲撲,她擔(dān)心的問:“剛才出什么事兒了?”
齊嘉敏:“跟人打架了。”
說完之后又十分忿忿:“我真是出門就遇到瘋狗!”
肖欣吃了一驚,立刻問:“要不要緊?你有沒有吃虧?以后遇到這樣的事兒千萬別沖動,不行就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