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十分疑惑。
唐六小姐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聲音,只能用力搖頭。
這就是他娶來,并且洋洋得意那么多年的妻子。
老段看著自己的妻子,慘烈地笑了起來。
“多謝娘娘,她跟著我回北疆也好。”在唐六小姐扭頭看著自己的眼神里,老段咧開大嘴,一笑卻流出了眼淚,對皇帝還有太后笑著說道,“我記得北疆還有岳父和岳母在。岳母去了北疆這么多年,她還沒怎么想過岳母大人。現(xiàn)在也好,岳母從前最疼愛的就是她了,也是因為她才會去了北疆。現(xiàn)在,也該是她去北疆好好孝順岳母的時候了。”二夫人為了唐六小姐付出了那么多,最后落得被唐國公趕去北疆的可憐下場。
可是唐六小姐卻再也沒有對二夫人有過半點想念。
而現(xiàn)在,她也該去孝順二夫人了。
這也會讓二夫人感到高興。
老段咧嘴,痛快地幫著唐六小姐答應(yīng)下來了這件事。
唐六小姐被氣得要哭出來了。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想要和老段如同在威武侯府里那樣互相辱罵,可是談何容易。這可是在宮里,是在太后和皇帝的面前,哪里容得唐六小姐撒潑,她才尖叫了一聲就被押住了,很快被拖了下去。看著她和老段被拖下去,皇帝一邊安慰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一邊繼續(xù)說道,“太子本性宅心仁厚,不愿在之前的那些事上計較。”比如朝臣聯(lián)名上書,還有跟著老段和侯家在朝廷里鬧的那些糊涂蟲,野心家,皇帝代替太子讓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既往不咎。
太子聽從皇帝的意思,輕輕點頭。
頓時下方呼氣一片。
很多人的家里都涉及到了這些事,一直都擔(dān)心太子不依不饒。
現(xiàn)在太子既往不咎,所有人的心都落下來了。
“不過首惡不能放過。侯家。”侯家可不及老段在皇帝的面前有感情,所以皇帝對侯家的處置毫不留情,很快就宣布把侯家抄家,全都下獄等待宣判。他明顯是拿侯家殺一儆百,不過既然不追究更多的人,其他人也不會對侯家在這時候跳出來施以援手,冷眼看著侯家就這么風(fēng)流云散,為了那些野心被皇帝從此全都下了大獄。當(dāng)把侯家給抄家,命朝中審理侯家的事以后,整個宮里的氣氛輕松了下來。
皇帝卻還是在笑。
“不過既然京城里有關(guān)于太子的流言蜚語,那朕今天就跟你說個明白。”
雖然太子的生母是沈二小姐這件事已經(jīng)心照不宣,可皇帝卻始終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
云舒本以為這件事含糊過去就算了。
皇帝不是最喜歡把這些事含糊其辭嗎
可是她想不到皇帝似乎這一次認(rèn)真了。
“陛下的意思是什么”有人謹(jǐn)慎地問道。
“朕有什么意思朕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突然想到太子也是可憐,連自己的生母是誰都不能據(jù)實相告,給自己一個分明,還要因此被人質(zhì)疑。連累得他整夜整夜都睡不著。既然你們都這么想知道他的母親是誰,那朕也用不著遮掩。沒錯,他的生母是朕的表姐,沈家二小姐。”皇帝這話干脆地承認(rèn)了太子的生母,如同石破天驚一樣,云舒都面露驚訝,更何況是其他人。
哪怕知道太子是誰生的,可是也不要這么直接承認(rèn)啊。
就算是朝中重臣,也對皇帝的干脆感到太突兀了。
“陛下”
“不,不是沈家二小姐,而是沈皇后。”皇帝有趣地看著下方那些朝臣們因為自己的話變得失去了穩(wěn)重,又無趣地看了看依然沒有表情,仿佛老僧入定一樣的唐國公,這才拍著太子的手含笑說道,“表姐就是朕的妻子,是朕的皇后。而太子的的確確是表姐,也就是沈皇后生下的嫡子。至于你們所說的皇后是二嫁之身,朕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恥,也不覺得皇后因此就比不上什么清清白白的女人。”
他帶著懷念,想起了曾經(jīng)在北疆的風(fēng)雪里,他的表姐把他撲倒在榻上,眼里泛著淚光,卻對他笑著說道,“你天天去打仗,不定什么時候就戰(zhàn)死了。我就犧牲犧牲,給你留個后吧。”當(dāng)他一無所有,隨時都會被遠(yuǎn)在京城的先帝還有皇貴妃賜死的時候,沒有什么女人愿意追隨,只有他的表姐為了他付出了一切。那感情是真正的感情,而不是現(xiàn)在在后宮之中,面對著天下所有的美色,當(dāng)他成為天下至尊得到的虛偽的感情。
所以皇帝不能容忍任何人看不起沈二小姐。
再嫁之身也不是他們應(yīng)該鄙視沈二小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