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清楚的鏡子中映出一張英俊的少年面孔。
濃眉,高眉骨,狹長眼型,漆黑雙眼。
鼻子高挺,鼻梁線條如劍,又仿若銀鉤鉤出,鼻翼滲出些許透明的汗珠。
唇線削薄,抿起,便是一道極為鋒利的弧度。
這樣長相的人,不笑便是氣度非凡氣質(zhì)如劍鋒,一笑則是如日照生煙,晃人眼花,迷心惑神。
林行韜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下一刻,鏡中的少年手臂上,肩上,耳后,每處皆升騰起紅金色的氣流,如同一道光陣將少年緊緊包裹。
少年眼神深邃,額角幾縷發(fā)絲微微飄蕩,唇角微翹,在光芒中如神似魔。
林行韜頓了一下,伸手取過鏡子,調(diào)整角度,對準(zhǔn)自己的頭頂。
還未等他分辨清楚,他眼睛一痛,不由自主松開手,鏡子掉在地上。
“師弟怎么啦,看不到切莫勉強(qiáng),師兄也是借神君之力才可以窺見一二。”卜果子一臉緊張。
林行韜皺起眉。
他看到自己的頭頂除了較為濃郁的紅金之氣,并非卜果子說的青紫之氣成旋
也對誰要綠云壓頂高唱愛是一道綠光啊
他沒看到氣旋,卻能隱約看到一條幾乎渾身青色只有尾間帶一點(diǎn)紫色的小蛇,小蛇頭頂兩個小包,渾身只有小指粗細(xì),在一片紅金氣海中嬉戲遨游。
“我,看到青紫氣了。”他想了想沒有將自己頭頂?shù)男|西說出來,他覺得自己頭上這個東西應(yīng)該關(guān)系重大,不可輕說,總之先看看情況。
卜果子聞言收回按在林行韜肩膀上的手,喜不自禁地和他說“我果然沒看錯,師弟必是無上尊貴之人,必能給我正清門帶去無數(shù)尊榮。”
而在卜果子的手撤離林行韜身體的最后一刻,林行韜恰好偏過頭,然后看到在他對面的卿卿歪著頭疑惑地看著他,頭頂同樣有青紫色一閃而過。
他心里一驚,與卜果子說“卿卿頭上也有青紫氣。”
卜果子想了想,然后嘻嘻一笑“正常,這小丫頭沾了你的光。”
“說不定還是你的媳婦呢哈哈,夫妻自然氣息相連,相哺相噬。”
在林行韜的凝視下他住了嘴。
林行韜這時又注意到其他孩子都是滿臉疑惑地盯著他們。
卜果子高深莫測地說“師兄剛才對你使的是那傳音入密的法門,他們可什么都沒聽見。”
他復(fù)又嚴(yán)肅地凝視著林行韜,嘴唇開啟
“我代正清門第八代掌門收徒,你若為我?guī)煹埽匀灰彩钦彘T掌門弟子。”
“先前我說習(xí)我正清門望氣法即入我正清門并非玩笑,但我也不強(qiáng)迫你加入我門,你若不愿意,我即刻消去你的記憶,你我因果即散”
“你若愿意,我正清門百年秘法,師兄我絕不藏私”
說完卜果子靜靜看著他。
林行韜不再猶豫,拜道“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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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入我正清門的俗世之人,首先便要明心見性,熟讀經(jīng)典。”
林行韜與他的便宜師兄坐在神像前交談,不遠(yuǎn)處是小心不打擾他們的孩子。
“道士絕非那么好當(dāng)?shù)婪ㄗ匀坏篱T之中的俗世弟子需得打坐練氣,學(xué)習(xí)齋醮科儀等項(xiàng)目以培養(yǎng)肉身道性”
“此時也不可稱為道士只有道性圓滿,開辟出識海,此時道法神通自成,才能被稱為道士”
“道士通過道門的審核方可受道箓,傳道號,此為受箓道士,乃真正的道士倘若沒有受箓,便是不入流的江湖術(shù)士,邪門歪道,不值一提”
一番激昂人心翻譯成紙面字估計得加好多感嘆號的話之后,卜果子低緩了語氣“我這次從門里出來身上沒帶經(jīng)典,便由我向師弟口述經(jīng)典,師弟需好好聽著”
林行韜點(diǎn)頭,卜果子張開嘴,卡殼了。
林行韜“師兄莫不是老來記性不好”
卜果子老臉微紅“師兄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初并沒有熟讀經(jīng)典,而是走了捷徑。”
“難怪你老沒正經(jīng)一點(diǎn)都沒道人風(fēng)范”
“咳莫淘氣,這捷徑便是直接受箓,喝下符水開識海,師兄找找啊,說不定這回出來帶了的。”
林行韜看著卜果子一臉窮酸樣地翻翻找找,覺得自己大概一定是被坑了。
他干脆自己體會之前遺留的那種奇妙感覺,只覺得卜果子的氣尚在他體內(nèi)流動,逐漸流到一個奇妙的脈絡(luò)中
“呃,師弟,師兄去街上看看有沒有認(rèn)識的道友借點(diǎn)開蒙符水。”
面對著卜果子尷尬加愧疚的表情,林行韜卻是有些驚疑不定地回答“不是,哎,我好像已經(jīng)開識海了”
卜果子大吃一驚,喜上眉梢“什么師弟難道是那自開識海、天授道箓的天才道種”
“不是讓你失望了,之前有個道人給了我一小瓶說是強(qiáng)身健體的藥水”
“唉那看來師弟已經(jīng)喝了別家的開蒙水。”卜果子稍稍沉吟,隨即一甩拂塵,“不怕這有什么,亂世中一切從簡,我們正清門不拘小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