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倚花樓。
滿頭銀發(fā)的妖嬈男子正在花園里挑挑揀揀,將一朵開得正好的月季采下,遞給坐在石桌旁的上官域。
“域兒姐,你看我這園子如何呀?”
青池雨替她倒上一杯花茶,靜靜坐在一旁,只用余光看向身邊的女子。
上官域食指和拇指夾著月季,輕嗅一下,“小影種的花甚好。”說完將月季夾在他的耳畔,身軀微微退后打量,調(diào)笑著說:“幾年未見,小影真是越發(fā)嬌媚起來了。”
上官域不是溫柔的女子,她向來都是雷厲風(fēng)行的,也就只有在年少時的玩伴面前才顯得分外親和。
花弄影也坐了下來,摸了摸耳后的月季,撒嬌道:“域兒姐就喜歡打趣小影,這么多年怎么也不來看看我和阿雨?”
上官域聽到這話面上露出復(fù)雜的神色,微微嘆口氣,眼神卻看向一旁的青池雨,“本王怎么不想來呢?可是你們已是幽兒的侍寵,這些年也不敢與你們多親近啊。”
“那如今怎么又來了呢?”花弄影疑惑地問,也不等她回答,又勾了勾紅唇,靠近上官域一些,“域兒姐可是趁著幽王殿下人不在,來這兒和她的侍寵暗通曲款?”
聽到這話上官域敲了敲他的額頭,“胡說什么,沒個正經(jīng)的。”
花弄影笑著躲開,“域兒姐可千萬別,小影心里都是殿下,生是殿下的人,死可是殿下的鬼。”
“呸,什么死啊死的,你可住嘴吧。”上官域怒瞪了他一眼。
青池雨微微抿了抿唇,替花弄影解釋說:“此前我已提醒過小影,幽王殿下心里只有鳳兮,想必小影也只是一時受蠱惑,會想明白的。”
上官域點點頭,輕輕撫了撫花弄影的白發(fā),“小影啊,聽域兒姐的,幽兒現(xiàn)在……和從前不一樣了,既然她只鐘情鳳兮公子,你也不必再執(zhí)著了。”
花弄影不喜歡這個話題,撇了撇嘴說:“我去準備些糕點,你們聊。”紅衣一閃,不見了蹤影。
剩下青池雨和上官域兩人。
“二殿下……”
“阿雨……”
兩人同時出聲打斷了彼此要說的話,上官域淺笑著,凌厲的五官此時染著柔和,“阿雨要說什么?”
青池雨對她的時候總是恪守著規(guī)矩,不像花弄影叫她域兒姐,叫得都是“二殿下。”
面對上官域的時候青池雨也收起了一貫的冷傲,有著一分此前從未出現(xiàn)過的羞澀之態(tài),“還是二殿下先說吧。”
上官域手指沿著花茶的茶杯口子轉(zhuǎn)著圈,微微低垂著頭,面上一紅說:“此前幽兒曾找過我,她說幽王府內(nèi)的侍寵可自行出府……再嫁他人。”
說完女人抬起頭,看著對面的男子。
青池雨聽到這話似乎毫無意外,他自嘲地笑笑,抿了抿唇說:“幽王殿下的確同我們說過,二殿下若主動些……想必可達成心中所愿。”
聽到這話上官域眼中一亮,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對面的男人繼續(xù)開口,“畢竟小影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相信他會想通的。”
青池雨覺得上官域?qū)ㄅ笆遣灰粯拥模偸茄壑袔е鴮櫮绲乜粗c他也是十分親昵。但她對自己總是恪守著男女大防,帶著客氣與疏離。
如今,她已挑明了要娶幽王府的侍寵,那這人想必就是她一直寵愛著的花弄影吧,畢竟當日在藏花閣,她是如此失魂落魄。
多年前,青池雨發(fā)覺自己對她的心思已不是單純的敬佩和依賴,他開始疏遠她,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發(fā)覺。
于是兩人便更加的漸行漸遠……
聽到青池雨的話,上官域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為何他突然提了花弄影,她疑惑地問:“阿雨這是何意?”
青池雨覺得心頭微澀,移開目光,嘆了口氣道:“二殿下又怎么會不明白呢,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會,上官幽不會留人,小影也能有一個好歸宿。”
上官域徹底愣住了,原來青池雨是這個意思,她面容微變,“這是阿雨的意思?你想讓我娶小影?”
青池雨很想說不是的,我想讓你娶的是我,可是話到嘴邊變成了:“是,若二殿下能娶了小影,我也放心了,你也隨了心愿吧。”
上官域有些激動地站起了身,她眉頭微蹙,面上有些怪異,“阿雨為何會認為娶小影是我的心愿?”
青池雨低垂著頭,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上官域見他沒有反應(yīng),嘆了口氣,青池雨總是這樣一幅模樣,對她不冷不熱,她想接近他,他卻總是退后一步不愿意面對自己。
或許自己逼他太緊了?
當日在藏花閣,她聽到皇帝要將青池雨同花弄影一并嫁進幽王府,心急如焚地趕忙去皇帝跟前跪著。
她說想娶青池雨,可是上官尋只冷冰冰地看著她,“上官幽的東西可不是你可以搶的。”
她很想說阿雨不是上官幽的,她別的什么都不搶,只想要這一個男人,難道這都不行嗎?
可皇帝只是替她選了幾個美男送進府里,根本不給她絲毫的機會,她可以不碰那些男人,可是她心里的人卻永遠得不到了,他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