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被推遲到了元旦, 目的地定在哈爾濱。
冬天嘛, 正是看冰雪世界的好時候,而且冰雕和雪拍出來也好看。芝芝定了下午的車票, 和莊家明各自翹了一節(jié)課去火車站。
元旦前一天,車站里人山人海, 兩人順著人流上了車, 一看周圍, 都是帶著行李箱的人, 多半也是出去玩。
芝芝找到座位,調(diào)侃他“拐你翹課, 你們老師會不會想打死我”
“就一堂而已, 無所謂。”莊家明是乖學生,但也不是死板的學生, 有時候要做的事和課程沖突了,翹個一兩節(jié)也就翹了。
大學終歸比高中自由得多,更適合他的腳步。
芝芝羨慕嫉妒恨。作為學渣,她對燕園還是有敬畏之心的,不敢無緣無故翹課, 用了萬能的大姨媽作借口請了假。
“不和你說了。”她戴上眼罩, 把腦袋擱他肩膀上, “我睡會兒。”
莊家明問“昨天又熬夜了”
“剪片子嘛, 一時忘了時間。”她抱住男朋友的胳膊, 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到哈爾濱已經(jīng)是傍晚, 找到旅館入住, 去附近吃了頓晚飯,然后就是很微妙的時間段了。
點鐘,睡覺還早,酒店也沒啥好看的電視,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也不是很合適把資料拿出來看。
最重要的是,定的大床房,不發(fā)揮點什么用處,好像特別浪費。
芝芝坐在床上,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摁遙控器的男朋友,預估了一個小時的心理建設(shè)時間給莊家明的,不是給她的。
莊家明看了會兒電視,又看了看手機,回復了一會兒信息,再換了個臺,差不多快半個小時,終于問她“你要看什么”
“我看你就行了。”芝芝笑瞇瞇地說。
莊家明有點不自在。
就談了一年多了,感情穩(wěn)定,平時親親抱抱都到位了,孤男寡女出來旅游,睡一張床,沒點意思是不可能的。
這和當初畢業(yè)出來玩不一樣。他感覺得出來。
然而,就算有心理準備,不緊張不猶豫不糾結(jié)是不可能的。這事客觀意義上不算大,但心理上絕對是件“大事”。
他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并沒有。
上一回這么緊張,可能要追溯到他五歲還是六歲,幼兒園第一次上臺表演的時候了。往后的人生里,他再也沒有過這樣心跳加速,忐忑不安的時候。
哪怕是高考也沒有。
他竭力隱藏不安,卻還是被芝芝發(fā)現(xiàn)了。她不是看出來的,而是感覺出來的,就好像空氣里飄著緊張的氣味,觸動了她的嗅覺。
芝芝決定推他一把。
“你過來啊。”她拍拍床,“這里對著電視機,看起來舒服。”
他“嗯”了聲,慢吞吞走過來,剛想坐下,就聽她提醒“沙發(fā)臟的,不要穿著褲子坐上來。”
莊家明“”
芝芝認真而誠懇地看著他“我自己帶的被套和枕套,酒店的不干凈。”
作為一個出差狂魔,她最常買的就是一次性的被套和枕套,免得霉運當頭,睡到了很惡心的房間。這回考慮到有特殊需求,更是不能掉以輕心,她查完攝像頭就換了一次性的白色被套。
莊家明思考兩秒鐘,伸手把她的頭挪到一邊。而后飛快脫掉睡褲上床,用被子蓋好。
芝芝沒憋住,笑場了“你是在害羞嗎哈哈哈”
莊家明繃著臉“別笑了。”
芝芝捂住嘴。
過了會兒,他的耳朵慢慢紅了。
她改成咬手,拼盡全力才能不笑出聲。
莊家明假裝聽不到,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視機,哪怕現(xiàn)在放的是七度空間的廣告。
芝芝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用看似輕微實則完全不然的動作鉆進了被窩。
被子很薄,暖氣呼呼。
她趴在枕頭上,近距離欣賞男朋友的顏值。
莊家明撐不住了,抬手蓋住她的臉。
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往他手心里吹了口氣“既然你不好意思,那就我來直接點好了睡了嗎”
莊家明強自鎮(zhèn)定“好。”
他把電視關(guān)了,花費了三秒去放遙控器。
芝芝關(guān)了大部分的燈,只留了墻壁上的夜燈。
這燈下看美人,就好比樓上看山,城頭望雪,月下看花,都是一等一的美景。在壁燈柔和的黃色暖光下,燈下人的皮膚白皙光滑,猶如上好的奶油蛋糕。
蛋糕么,看起來美味,吃起來亦是非常甜美。
尤其是在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里,吃一頓美美的蛋糕,更是非常、非常、非常難得的美好體驗吧。
暖氣很足,熱水很燙,芝芝判斷,自己的身體里流失了大量水分。所以,她在房間里溜達了兩圈,拿起之前在街邊買的凍梨,化開咬了口。
冰涼甘甜,爽
她遞到莊家明嘴邊“好吃。”
他喝水“不吃。”
“不要這么沮喪嘛。”芝芝寬慰他,“這又不是考試,認真復習了就能考得好,要遵循客觀規(guī)律啊。一次就行的那是18x小說,你明顯是青春偶像劇的男主,不在一個世界。”
莊家明一點都不覺得被安慰到了。
芝芝只好自己把凍梨吃了,洗手刷牙,然后坐回床上,指天發(fā)誓“我會對你負責的,我保證。”
他送了個白眼給她“滾。”
“你居然罵人了。”芝芝佯裝稀奇,“難得哦。”
莊家明捏住她的腮“關(guān)知之,你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