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我。”
來人一身玄衣,融入夜色,聲音清亮,有些痞。
洛停楓聞聲收回袖劍,懶懶地翻了個身,蓋好被子:“哦。”
“殿下您都不想我嗎離開您的這一個月我心都要碎了。”那人在黑暗中依然行動自如,湊到洛停楓床邊,小心翼翼地捏起他的被角。
洛停楓轉(zhuǎn)身打落他的手,揶回被角,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那玄衣男子作勢嘆了口氣:“殿下待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絲毫不顧及我千里尋殿下的情義。”
洛停楓額角抽了抽,冷冷笑了笑:“云舒,有本事你到霜葉跟前說這番話。”
一聽“霜葉”兩個字,云舒立馬就蔫兒下去了:“殿下,對不起,我錯了,說正經(jīng)的,我真是千辛萬苦才找來的,這鬼寨子也太難找了。”
洛停楓挑了挑眉,語氣森冷:“已經(jīng)月余了才尋來,你好意思說自己辛苦孤是不是太縱著你了”
“殿下,這您不能怪我呀。”云舒拽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洛停楓床前,“我為了把紅葉山上那幾方石頭扛回東宮,費了多大功夫您知道嗎手都快斷了,肩都給磨破了,您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是回東宮的時候不小心被霜葉絆住了吧。”洛停楓平淡的語氣里帶了幾分戲謔。
云舒揉了揉鼻子:“公主她......唉,不提也罷。那日屬下攔下了小楊將軍送回盛安的信,聽說他把殿下弄丟了,我就連夜趕回來了,然后順著殿下留下的記號一路找來了,真真是片刻不敢耽誤呀,殿下。”
云舒是玲瓏姑姑的養(yǎng)子,長他幾歲,自幼與他一同長大,因頗有幾分武學(xué)天賦,就做了他的侍衛(wèi),兩人十幾年的情義,是主仆,也是朋友,關(guān)系非常人可比,因此便有一些專屬的暗號。
洛停楓知曉他表面混不吝,實則卻十分可靠:“父皇母后他們應(yīng)當(dāng)不知曉此事吧”
“都不知道,我給藏得好好的,不然估計這會兒就不是我在這兒了,而是十萬大軍搜山了,小楊將軍那邊我也給安撫好了,他跟他爹一樣,都是個莽的,說啥都信。”云舒說著還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洛停楓也懶得管他,理了理被子,準(zhǔn)備繼續(xù)睡覺。
他現(xiàn)在是要每天早起干活的人,睡眠很重要。
云舒卻根本不知道他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貴典雅的太子殿下心里想的是什么,仍然n瑟地問道:“殿下是要我今夜就端了這寨子,還是先隨我下山,明日帶了官兵來再端”
此前一直興致缺缺的洛停楓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露出寒光:“誰準(zhǔn)你動她們了”
云舒雖然被自家太子兇慣了,但是一向也能摸準(zhǔn)他的心思,這次卻十分莫名其妙:“此次來徽城的任務(wù)不就是剿匪么您之前和小楊將軍吵那么兇,不就是因為他不同意你當(dāng)以身犯險找寨子位置么如今好容易寨子位置找到了,不端了還要怎樣”
洛停楓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覺得說來甚是話長,還要添許多不必要的解釋,于是只沉下聲音冷冷道:“此事徐徐圖之,總之沒有孤的命令,不準(zhǔn)動。”
云舒一頭霧水,但也懶得追究,反正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那殿下眼下如何打算是還要在這寨子里住著,還是隨屬下下山”
“住著。”
“行,那我也留下來,保護殿下安全。”
“好。”
洛停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不能暴露行蹤。”
“這個沒問題,但是問題是殿下,我留下來的話住哪兒”
洛停楓沉吟片刻,幽幽開了口:“院子后面有許多古木,大都十來丈高,四季常青,這個季節(jié)依然枝繁葉茂。”
......
“殿下,這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
“妥當(dāng)。”
“殿下......這是冬天,這是山上。”
“皇家不養(yǎng)無用之人。”
“......”
行,您是太子,您開心就好,也不知道當(dāng)今圣上和皇后娘娘是撞了哪門子邪,兄妹三人,一個比一個會欺負人,他真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