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面前這個黑漆漆的房間。
說句實話我覺得安德烈紀(jì)德的品味真的不怎么樣,這個房間里一片黑漆漆的只有黑色的窗簾,以及一個個披著黑紗骨灰壇。
他居然睡在這。
mimic的成員每出去那么幾個人執(zhí)行我給的任務(wù),這里就會多幾壇子骨灰。
紀(jì)德喜歡看書,尤其是那本圣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都翻到紙張柔軟發(fā)黃了,不過我也知道他不會換一本新的。
如今的mimic只剩下了一半的人,一半已經(jīng)安靜的沉睡在這個房間里,等待著回到故鄉(xiāng)的那一天。
不管死多少人,安德烈紀(jì)德肯定是最后一個。
預(yù)見數(shù)秒后的未來,并且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這個異能力確實是非常的強大了。
“你不考慮出來走走嗎”我問他。
他從一排排的骨灰壇面前抬起頭來,然后沉默地?fù)u了搖頭,隨后扭過頭去看著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們。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已經(jīng)靜了很久了。我想吐槽他,不過想想他保持這種狀態(tài)也好,至少用起來更加得心應(yīng)手――
“出來吧。”我對他說,“這是命令。”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來,以軍人的姿態(tài)走到我的邊上。
我掃了他一眼,“你真的覺得這種交流方式很好嗎。”
“……”紀(jì)德站姿筆挺,“遵從命令是我的天性。”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整個彭格列,只有他最讓我頭疼,并不是說我是那種夸下了海口卻做不到的人,理論上來說確實可能整個mimic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到時候要完成的任務(wù)一定會非常的困難――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是這個人,過分的追求“解脫”了。
雖然也我覺得活著這件事情很無聊,但是他卻和我不一樣。
我從沒勸說過他尋找什么活下去的意志,我覺得這樣對他不尊重。
“若覺得活著無趣的話,您有試著向這個世界求愛嗎”他突然問我。
我從紅茶杯上抬起頭,一臉冷漠的盯著他,“我覺得不會聊天的話就不要尬聊了,很掉好感的。”我喝了一口紅茶,示意他把放在茶幾上的資料袋打開,他把目光放在資料袋上,然后拿起來把它丟進(jìn)了一邊的碎紙機。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紀(jì)德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不需要知道。”他說。
“那是你們下個月的活動經(jīng)費和家人的安撫費。”
“……”
“你以為是什么”
“……”
我看著他繃起來,臉色越來越差的臉,終于繃不住了,“噗……開玩笑的。”我捂住了眼睛,“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放在資料袋里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手指微微分開一個縫,就看到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的紀(jì)德,我覺得他肯定手很癢,想把槍掏出來給我一顆花生米。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長的時間,他終于把心理擺平衡了。
“您需要改一下這個惡趣味,不然遲早有一天您是要被人打的。”他說。
“沒事,反正打得過我的有求于我,打不過我的沒膽子打我。”我吹了吹漂浮在杯子里的花瓣,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安撫費在這里,”我丟給他,“盡快交到家屬手里吧,沒有家屬的你就自己留著在老家買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