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時沒空理會嘰嘰歪歪的幾人,見沈葭真有要收拾東西離開的架勢,他上前攔住,“離開了侯府,你又能去哪”
沈葭鼓起腮幫子,賭氣道:“這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再不濟,我露宿街頭,也好過在這府中受羞辱。”
“胡鬧。”武安侯怒道:“該走的是別人,不是你。”
張氏聽罷,心顫了顫,“侯爺……”
武安侯卻對她沒了好臉色。
他早就看出張氏讓徐子墨進府,是另存了目的。只不過徐子墨讀過幾本書,勉強能入得了他的眼,張氏每晚也能將他伺候得很周到。而沈樂安年紀又病弱,他擔心沈樂安有個好歹,就默許了張氏的做法。
徐子墨欺負到沈葭頭上不算什么,可他影響到了侯府的利益,那就不一樣了。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府中帶。”武安侯跟自己姐姐并不親近,便將責任都推到了張氏身上。
張氏知道武安侯的發(fā)火了,怕徐子墨真的會被武安侯趕走,馬上改變了策略。
“侯爺別氣,既然是我提出將他接近府里的,那他做錯了,我也要代他母親罰他。”
說罷,張氏令人拿來木棍,照著徐子墨的后脊背,就打了下去。
徐子墨挨了幾棍子,感覺實在是疼。
他不愿受那皮肉之苦,急急地往前爬行,哀求道:“舅母,我真的沒有錯!是她欠湘湘表妹一個道歉。”
“對,表哥沒有錯,是我的錯。”沈葭別過頭,連聲音都在顫抖。
武安侯睇了張氏一眼,眼里滿是冰冷幽蟄的寒芒。
張氏不知道這個表少爺竟然如此沒眼色,都不知道忍一時之辱。
她心中窩火,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
“叫你嘴硬,還不認錯。你嘴硬也就算了,扯上湘兒做什么。”
棍棒不斷地落下,打的徐子墨皮開肉綻。
須臾,他背上的衣裳就變成了一條條破布,幾道血痕令人觸目驚心。
徐子墨被打得慘叫連連,恨不得想立馬死過去。
打到后來,張氏覺察到武安侯的背影遠去,又忍不住給了徐子墨一巴掌。
“都怪你!”
把她也給拖累了。
武安侯聽到那側(cè)的嚎叫聲,也有心給張氏一個臺階下,對沈葭說話時,頗帶了幾分愧疚,“葭兒,你徐表哥也挨罰了,你就不要再怪你母親偏心了。為父明天就請全城最好的裁縫和繡娘來,一定能將你的衣裙補好,補到誰都看不出來的程度。”
沈葭也沒打算一次性就將張氏和徐子墨解決了。
那樣一來,她就太過張揚。
而且,照她的觀察,她清楚侯府眾人并不和睦,將來還有的鬧。
她喜歡看這個府里雞犬不寧的樣子。
“我都聽父親的。”在武安侯面前,沈葭表現(xiàn)出一個孝順女兒該有的模樣。
其實,她主動撕襦裙也是因為,那身襦裙胸口處的尺寸的確是太大了,都不知道挑襦裙的人是怎么想的。她覺得,確實需要改一改。
翌日,武安侯讓人安排的繡娘和裁縫都到了。
沈葭親自挑完絲線,按照自己的構(gòu)思,制定了改造方案,才將襦裙交到其他人的手里。
然后,她去檢查了沈樂安的身體情況后,就研究起手頭的醫(yī)書來。
在看到其中講紅豆的美容養(yǎng)顏功效的一篇介紹時,她不由得停了下來。
想想自己在伽藍寺待的那一年,都沒有用過任何護膚品,她覺得自己是該好好保養(yǎng)了,以便幾天后的皮膚狀態(tài)也好一點。
沈葭干脆自制了紅豆薏仁面膜,待到晚間入眠前,又試了一遍。
自從太子回宮后,她密切留意他的病情變化,特意讓太子身邊的御醫(yī)每天記錄太子的身體特征。基本上每隔幾日,她就會讓秋葉前去取病情記錄。
沈葭覺得紅豆面膜效果不錯,她又在秋葉拿記錄前,讓秋葉把紅豆面膜也捎上,并寫意寫明了成分和使用方法,將美容功效標粗。
太子那張臉很白,是多少女人都羨慕不來的,想來應(yīng)該很重視保養(yǎng)的。
希望他用后覺得滿意,多賞她些銀子。
然而,當那盒精心制作的紅豆面膜被送到東宮后,東宮的幕僚都被難倒了。
司徒衍表示不解:“女人真是麻煩,有什么要求,直接說明就好,怎么每次都要用那么迂回的方法來表達。”
雖說宮廷里很多妃嬪都會用所謂的秘方來保養(yǎng),但他從沒了解過。
鑒于沈葭前幾次有什么需要,都是迂回地表達,他也自然不覺得沈葭是單純地讓他做保養(yǎng)。
其他人也想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本質(zhì)是什么。
半晌,才有一位幕僚激動地拍桌。
“殿下,屬下明白了。”
“什么”
“沈大小姐刻意描粗了紅豆的效用,說明她想突出的重點是紅豆。紅豆寄相思,這顯然是少女懷春的意思!沈大小姐應(yīng)該是想讓你助她嫁給她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