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掩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有那無意抬起的眼,讓視野都陷入深藍。
她剛剛,做夢了。
夢里的一切已經(jīng)模糊到想不起,但夢帶給她的感覺,卻令她覺得鼻子發(fā)酸,心里也有點空蕩蕩的。
外面嘈雜的爭吵聲令她覺得頭疼,像有幾只蒼蠅圍在她的耳邊嗡嗡嗡要鉆進她的腦子里一樣,十分的煩躁。
她現(xiàn)在特別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變回原形,自己呆上一會兒,讓腦海里一波波情緒緩解下來。
可她知道,現(xiàn)在她不能走,因為他恩人的親人如今正在外面等著見她,她肯定是要出去見上一面的,她知道這里的人都注重血緣,注重親情,她不會讓他為難的。
穿好衣服后,簡貍下了炕,穿上鞋走到了門口,敲擊了兩下,然后才把門拉開。
外面堵著門的趙霞聽見敲擊聲,忙讓開了身子,側(cè)過了身,看向門這邊。
裴松和施明明也聽見了聲音,紛紛看去,只見門被輕輕的打開,里面昏暗極了,只有站在門口的那個姑娘白得發(fā)光,唇不點而朱,眉不掃而淡,兩只漂亮的眼睛如今正淡淡的看著外面。
裴松見到人后直接愣住了,他盯著簡貍的臉,半天都回不過神兒來。
一旁的施明明雖然也愣住了,但她畢竟是個女人,驚艷過后也就回過了神兒,開始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簡貍。
頭發(fā)有點散亂,臉也蒼白著,細(xì)胳膊細(xì)腿估計她一把就能擰斷,身上的衣服就是最普通的休閑服,腳上還踩著鎮(zhèn)西頭小賣部那個五塊錢三雙的塑料拖鞋。
她暗自不屑道:這身衣服和鞋她娘家小侄女都不屑穿,嫌掉價,這裴慕看來也沒什么錢,院子里的東西說不定是怎么來的呢。
“侄媳婦,你醒了”裴松反應(yīng)過來后就愣愣的問了這么一句。
施明明都想翻個白眼,她怎么就嫁了這么個蠢貨,這要沒醒,那站在這兒的是鬼啊!說話都不過腦子的!真是丟人現(xiàn)眼!
簡貍目光一掃,就看明白了兩人,一個好色貪財怕事,一個吝嗇跋扈小心眼。
別說,兩人還真是配。
這要不是裴慕的長輩,簡貍都想出手教訓(xùn)教訓(xùn)了,但此時她只能客氣的應(yīng)對。
“二叔,二嬸,你們怎么過來了裴哥不在家,你們等會兒再來吧,或者我等會兒讓他過去,二位先回吧。”簡貍真的覺得自己很客氣了。
但這話聽在另外兩人的耳里,就像逐客令一樣,施明明頓時就火了!
“你這是在趕我們走嗎是不是忘記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我的好、侄、媳。”施明明咬重了后三個字,意在提醒。
可是簡貍還沒說話,外面卻已經(jīng)傳來男人的笑語“二嬸這話說的是,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啊”
眾人皆一愣,回頭看去,正是晨練回來的裴慕,此時正笑得一臉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