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剛剛還略有些興奮的小姑娘此時已經(jīng)再一次睡了過去。
裴慕為她拉了拉被子,隨后也閉上了眼。
……
相較于裴慕這邊的靜謐,裴家那邊如今還無人睡下,此時家里說的上話的男人,都聚集到了正廳,女人們也在后面聚在了一起。
老爺子裴鴻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心情不好,已經(jīng)輪番發(fā)過幾次脾氣,至于原因,跟那個令人想想就咬牙切齒的小子脫不了干系。
裴家,是奉行孔孟之道的人家,他們敬先賢,遠俗世,幾十年來抱著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從未改變過。
在裴家,新媳婦第一天是必要來給家中長輩磕頭敬茶的,并且還要在直系長輩身邊服侍滿七天,最后當(dāng)家主母點頭后,這個媳婦才算是裴家人。
雖然裴慕結(jié)婚那天半個長輩都沒去,但他們不去,不代表小輩可以不來,尤其是裴家的長孫,居然這樣沒有規(guī)矩,這是裴家所有男人都不能忍的,其中以裴老爺子為最。
“老二家的,明天帶著你媳婦跑一趟,把人都給我?guī)Щ貋怼!币患抑靼l(fā)話,裴松只有聽命的份兒,明明大哥才是直系長輩,居然放著,讓他這么個二叔去帶人,也是挺神奇。
裴松應(yīng)了一聲,裴衷在一旁沉著臉不知在想什么,裴老爺子也累了,敲著拐杖被裴方野扶著回去休息了。
裴老爺子一走,裴松跟大哥打了一聲招呼之后也離開了。
他等一下還得跟老婆說一聲,明天的事。
裴松的老婆叫施明明,說到施明明,就一定要說一下施家了,她家是鎮(zhèn)上有名的富戶,父親是做運輸?shù)模D暝谠谕猓赣H那邊是在市里賣服裝的,父母忙于生意都在外,家里只有奶奶和施明明一起,奶奶無比溺愛孫女,導(dǎo)致施明明十九了,還無人問津,后來施明明認識了裴松,一見傾心,繼而帶著大堆的嫁妝下嫁,裴家當(dāng)時正揭不開鍋,施明明的到來就像一股風(fēng),吹滅了裴家的焦頭爛額。
自此,施明明在裴家的地位也就奠定了,平時就算見到裴鴻的妻子,楚微,那也沒多少恭敬,裴松來找她時,她正在教導(dǎo)女兒。
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叫裴談?wù)劊粋€叫裴言言,一個肖父一個肖母,此時見到裴松,俱都沉默站在一旁,半個字都沒說。
裴松也習(xí)慣了,也就沒管兩個女兒,直接對施明明道“父親讓你明天跟我去一趟那邊,把新婚小兩口給一起叫來,今天早些睡,明天說不定要早起,我看今天父親可是真生氣了。”
施明明臉色很不好看,讓兩個女兒出去后,就對裴松道“我是你家請的的傭人還是怎樣這種破事還讓我親自去裴慕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把他惹急了,他可是會動手的,這種得罪人的事想起你了,怎么不讓他親爹去啊親爹都不管讓你一個做二叔的管!我也真是開了眼界了!”
裴松也是一嘆“唉,那父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好好說過話三兩句說不到一塊直接動手,我那大哥還下手沒個輕重,那小子要不躲著點兒估計能直接被大哥失手打死,你說父親能放心讓大哥去嗎”
“哼,就那小子那個德行,打死了也就打死了,人家親生父親都不在意你在意個什么勁兒”施明明冷笑道。
“你以為我想去還不是老爺子那邊下的話,咱也甭討論了,明天就跟我走一趟。他們不去咱們也勉強不來,到時候走個形式就算了,老爺子那邊也好交差。”裴松心里早有想法,這事兒他本就沒有太大的義務(wù),之所以去一趟,就是不想駁父親的面子而已。
要他說,他那大侄子要是能過來,那才是白日見了鬼呢。
……
翌日,裴松和施明明起了個大早,直接去了鎮(zhèn)邊緣的裴慕家。
來人還沒進屋,就發(fā)現(xiàn)院子周圍已經(jīng)煥然一新,大門,籬笆,院子好像整個翻新了一遍似的,看上去整齊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