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還云里霧里:“我什么都沒做,怎么可能,不對就算做了也就一次,至于嗎明明…”
纖細的手按著腹部,觸手的肌膚溫熱細膩,江煙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看江煙走神,賀昭溪按了按眉心,也頗有幾分無力。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她頓了頓,“和沈總也要談?wù)勥€是你想怎么做”
為了這么一個藝人,賀昭溪也算操碎心。
說乖也很乖,平常不惹事沒黑點,偏偏一旦爆出來的,就是史無前例的大新聞。
“不要,別告訴沈總,”江煙斷然打斷她,“這會影響很多事情。”
賀昭溪一愣,又有點錯愕的看著她。
小孩兒剛才有點茫然的神情已經(jīng)褪的干干凈凈,江煙仰頭看她,看上去要比之前冷靜的多。
“你不打算…”
這種事和沈時禮當然不能說沒關(guān)系,在離婚的關(guān)頭,賀昭溪本以為這會很影響江煙的情緒。
確實有所影響,江煙反應過來的速度卻出乎意料的驚人,甚至也很快做出自己的決定。
到底不是之前的小姑娘了,江煙抿抿唇,怎么說她也二十四歲,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很久。
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大人了,這種事還不能夠自己獨立做出判斷嗎
“賀姐,明天我還是會和沈總?cè)ツ秒x婚證,”她頓了頓,“孩子的事情,過段時間再說吧。”
江煙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沈時禮。也不是說不糾結(jié),但是她認真想過之后,覺得自己暫時不想提。
離婚了就和沈時禮沒關(guān)系,江煙嘆了口氣,撓撓臉頰,又很快定下神。
她又不是沈時禮的誰了,怎么選擇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賀昭溪沉默的和她對視,最終還是敗給她。
“那你這段時間有什么不舒服就和我說,”她干巴巴的說,“我買了孕婦手冊,會看的,你也要看。”
“我連一個月都沒有,你買這個做什么”江煙瞪大眼睛,“賀姐,你也太盡職盡責了…”
作為經(jīng)紀人,這難道不是必須的嗎。賀昭溪覺得自己今天掉的頭發(fā)可能比之前加起來都多。
“那秦總那邊,還有你這段時間也沒有具體做過檢查,”她很快下決定,“你要去醫(yī)院看看。”
才剛剛一個月,想做什么都有緩沖的余地。賀昭溪現(xiàn)在只能慶幸發(fā)現(xiàn)的足夠早,還可以控制。
當演員本來就辛苦,江煙也一直撐習慣了,對身體也沒太在意。
更何況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遍更確定,江煙點頭:“知道啦,抽空去看看,然后,秦總…”
江煙遲疑片刻,悲壯閉眼:“我自己和他說吧,不能瞞著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還能早超生,江煙現(xiàn)在只能期盼她親哥不要暴跳如雷。
江煙行程安排的很滿,她也不打算推掉,賀昭溪只能盡力給她分散一些壓力。
她也確實表現(xiàn)不出什么真實感。江煙摸摸腹部,一點變化都沒有,她甚至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去做。
在和親哥解釋之前,江煙要先和沈時禮離個婚。
是沈時禮開車來接她的,地址是在賀昭溪家,江煙和她商量著后續(xù)事宜,兩個晚上都沒能回家。
沈時禮看著江煙跑下樓,拉開車門坐到后座,又頻頻看向他。
“你在經(jīng)紀人家住的”他頓了頓,“沒回家嗎”
他的本意只是打開話題,從后視鏡里卻看見江煙一下子挺直脊背,坐姿端正。
“嗯,和賀姐商量一下行程,”江煙心虛的不行,努力穩(wěn)住,“接下來事情還挺多的,需要討論。”
“你現(xiàn)在來沒問題嗎”江煙難得主動挑了個安全的話題,“公司不忙嗎證件帶全了吧”
她還是頭一次試圖瞞住沈時禮什么事。江煙心里嘀咕,其實還有點刺激。看見沈時禮的同時,江煙腦海中的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這么大的事情,只要沈時禮不起疑心,不往那個方面去想,江煙就有自信能不讓他察覺到。
“嗯,沒關(guān)系,”沈時禮淡淡道,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你不忙嗎”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對。沈時禮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他也不算不了解江煙,她此時和之前相比異樣反常的態(tài)度,看起來也說不出的不自在。
“還好,最近兩天休息時間比較多,”江煙察覺到話題有點危險,又強行掰回來,“也和工作室都商量好了,不會影響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反常瞞不住沈時禮。但是只要對方不想多,那么就可以瞞住。
“不會影響什么的,煙煙,”沈時禮頓了頓,又說道,“那天你說的話,我認真考慮過。”
和江煙不一樣,他表達情緒的方式實在是很少。沈時禮也開始意識到,相較于不可掌控的喜歡,他更習慣于萬事都有計劃一樣的安排。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可是事實證明,感情這回事,和談合同,拿下億元的訂單都不一樣。
就算是沈時禮,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應該承認,在感情這門課上,他的必修學分是零分,連不及格都遠遠達不到。
他自詡在各方面都要比江煙做得好,比任何人都出色——但是在這里,他是敗給她了。
“所以煙煙,的確是我沒有考慮好,是我想的太過輕易。”他別開視線,語氣安靜的坦誠,“是我錯了。”
后視鏡里的小朋友黑色長發(fā)柔軟,小臉精致,那雙漂亮的眼眸看過來,里頭盛著讓人心動的光。
沈時禮從沒考慮過自己會喜歡什么樣的人。江煙從很早之前就走進他的身邊,過去很多年。
在結(jié)婚三年后,沈時禮對妻子的定義已經(jīng)固定,他也沒有考慮過這有什么不對。
無論怎么樣,無論怎么做,江煙總是會在那里。
可是她也會離開,也會拒絕,也會對曾經(jīng)喜歡的事物不屑一顧,棄之如敝屣。
江煙頓了頓。她從那雙桃花眸里看出不一樣的情緒,是沈時禮之前從沒有顯露出來的。
一貫心高氣傲,盡管沉默寡言卻比任何人都要生性傲慢自負的沈時禮,這個時候卻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低下頭,向她道歉。
江煙悄然的按了按腹部。她彎了彎唇角,笑起來:“時禮哥,離婚之前能聽到你這句話,還真讓我有點意外。”
江煙側(cè)頭看向車窗外,咳嗽一聲,聲音輕快:“到民政局了吧等我戴個口罩,我們下去辦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