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注視,容清竹不自在的將手挨著鼻子,輕咳了一聲,“你不覺得你這次的沉睡,有些不正常嗎我”
她瞄了一眼門口,小貍端著茶水晃晃悠悠的過來了,瞬間停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賀存當(dāng)然也感受到了有人靠近,識趣的不再接著問下去。
小貍走近兩人,剛要將拖盤里的茶杯拿出來,“哐當(dāng)”一聲,茶托盤好死不死摔到了棋局之上,小貍驚叫一聲,連忙道歉,“師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她眼眶紅紅的,將剛剛被燙到的手指放到嘴邊,慢慢的舔舐著。
棋局亂了,茶也翻了,散落的棋子滾了一地,茶水凌亂,很明顯,涼亭沒法再待下去。
賀存站起來,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立馬去給她處理傷口,“你去廚房里,先用涼水沖一沖受傷的手指,然后去藥房里拿一些燙傷的仙藥涂著,我去送一下清竹。”
“師傅”小貍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帶著點(diǎn)委屈。
“存師兄,我沒關(guān)系的,你帶小貍?cè)ヌ幚硪幌聜诎伞!比萸逯癞?dāng)然也聽得懂小貍剛剛那一聲師傅的意思,以對方在賀存心中的位置,她當(dāng)然選擇回避。
當(dāng)年靜靈山一戰(zhàn),死傷無數(shù),雖然他們所在的修真大陸贏了,但也可謂兩敗俱傷,靜靈山大火,很多人被山體的禁制所困,而小貍在關(guān)鍵的時候,給賀存指了一條撤退的小路,因?yàn)檫@份恩情,這些年對于她的事情,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
“不過是一點(diǎn)茶水燙到手指,無妨,你難得來一次,我送你。”賀存已經(jīng)抬腳往外走,并沒有留下來處理的意思。
出了花園,賀存并沒有什么止步,而是送她出了院門口的小橋,容清竹倒是停下來看著他,“我就住在江那頭,乘個船也就一刻鐘的事,不用送了。”
賀存依舊示意她往江邊走,“剛剛沒有說完的話,你不打算說了”
容清竹愣了愣,剛剛她也是一時沖動,過了這么久,他還在意這個問題,看來不說,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只是猜測,不管你信不信,都不要打草驚蛇。幾天前,伯勇在西江山北園采了安魂草”
伯勇和賀存一道飛升的,只是相比起賀存,伯勇的修仙之道就比較困難的多,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磨難不說所經(jīng)歷的過程,至少比賀存多花了500年。
也許是一起飛升的原因,他們倆的關(guān)系,比起其他道友來說,相對比較親密,經(jīng)常一起喝酒論道不說,偶爾也一起研究仙術(shù)。
安魂草這種東西,經(jīng)常來用于麻醉,不管是口服還是外敷,在修都是醫(yī)療用藥,用于治療失眠或者是傷口恢復(fù)期的疼痛麻醉。
伯勇采過安魂草,而賀存這里一睡就是七天,也許是有些湊巧,但第七天是個非常敏感的日子,如果他今天沒有醒來,還有其他的意外發(fā)生,他醒不過來都有可能。
那么,伯勇這個人,以后也要留個心眼。
“謝謝你。”兩人已經(jīng)走到西江岸邊,船夫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賀存真摯的道謝。
容清竹能想著來看他一眼,并且冒著會被誤解的可能,向他說這些事情,這份恩情已經(jīng)實(shí)屬難得。
“你多加保重,有機(jī)會來西江山上喝點(diǎn)凝露,去去身上的濁氣。”容清竹上了船,賀存沒有為所謂的兄弟辯解,她心里已經(jīng)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他笑著揮手,“既然師妹說了,那我肯定是會來的,到時可不要舍不得凝露。”
容清竹也朝他揮手,他們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是此次相見,她覺得賀存變了許多,好像這個人突然就開了竅似的,變得人情了一些,也比以前內(nèi)斂了許多,這是一種好的改變。
賀存回了花園,剛剛涼亭桌上掉落的棋子以及打翻的茶水,已經(jīng)有人在收拾了,小貍也卻并不在院子里,看樣子應(yīng)該是自行去找燙傷藥去了。
“小存,你剛?cè)ツ睦锪私形以谖堇镆环谜摇!边@時,伯勇從右?guī)亢竺孀哌^來,滿面笑容的跟他打招呼。
而小貍,也是前后腳從廂房后面走了出來,她臉色自如,看到賀存時,還裝作有些生氣的樣子。
廂房都背靠著山,右?guī)亢竺嬷挥幸粋€封閉的小花園,看樣子,剛剛兩個人可能在一起。
“小貍沒有跟你說嗎我剛剛?cè)ニ颓逯袢チ恕!辟R存眼里含著笑,看著小貍。
伯勇仍然打著哈哈,“小貍妹妹手被燙了,剛剛光顧著讓我處理傷口去了,你這個做師傅的也真是狠心,把她丟在這里就不管了。”
“那就多謝伯勇大哥了,如此熱心。” 賀存幾乎可以肯定,這兩個人有問題,但容清竹所說的也沒有錯,再不了解對方的目的之前,不要打草驚蛇。
他決定裝作毫不懷疑的把這件事情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