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弈航說：“罵了你，那就等著爆炸吧。”
午后陽光落在桌上，圖書館的桌子是玻璃板，映出金燦燦的顏色，幾分晃眼。
窗外正對著年輪廣場，草坪上有男生抱著吉他，坐在蔭庇處唱著已有一些年代的粵語歌，歌詞是這么唱的――
“愿我會揸火箭帶你去天空去 ”
“在天空兩人住”
……
”扮靚皆因你癲癲地皆因你“
“為你甘心作傻事”
莫名覺得這歌詞和男人說的話應(yīng)景了。
宋燦微微一停頓，頗為嚴(yán)肅地喚：“郁學(xué)長。”
郁弈航靠近了些許，睇著宋燦淡淡應(yīng)了聲嗯，“怎么了”
“放炸彈是犯法的，你千萬別想不開啊。”小女生表情和語氣都很正經(jīng)，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會判刑的，那個熊貓燒香的，07年的案件耶，都判了三年。”
郁弈航：“……”
他抬手在面前女生額上彈了下，無奈道，“真不會抓重點。”
力度很輕，郁弈航?jīng)]使勁，宋燦額頭上連個紅印都沒有留下，倒是宋燦的戒備系統(tǒng)開啟了，腳一瞪凳子猛地向后挪了挪，凳子與地面接觸拖曳出響聲。
聲音尖銳刺耳，旁邊自習(xí)室的人敲了敲墻面，示意他們安靜點。
宋燦瞬間噤聲，慢吞吞捂著額頭，小聲開口：“哪有什么重點啊……哦！對了！郁學(xué)長，我得向您道歉。”
“原本這些帖子也不會有，是我沒和好好拒絕周榮，上回不該拿學(xué)長當(dāng)擋箭牌的，”宋燦咬了咬唇，不開心說著，“也不知道這些是誰傳的，都是誤會，學(xué)長能找到發(fā)帖人嗎”
郁弈航微頷首，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敲了串代碼，正要按空格鍵時，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指尖上移長按后退鍵。
宋燦不解：“郁學(xué)長”
“算了，也沒造成什么嚴(yán)重后果，剛剛不還讓我別犯法嗎。”郁弈航覷她，淡淡開口，“誰傳的沒關(guān)系，我還挺喜歡這誤會的。”
窗外正好傳來一陣喧鬧，宋燦沒聽清，“啊”
“我說查不到。”郁弈航攤手。
“這樣啊。”宋燦低著頭，嘀咕般說著。
但是，宋燦莫名生出種詭異的感覺――
――恍惚間，剛剛郁弈航是在調(diào)戲她似的。
不敢想，宋燦下意識拍飛這想法。
“學(xué)長，真的很對不起！”宋燦指尖掐進掌心，輕舒了口氣，一字一頓道，“不小心拖了學(xué)長下水，能補償我一定補償！”
“……”
“不如我下次請學(xué)長吃飯地點任選”
剛剛看帖子時有吧友分析了此番輿論對郁弈航會不會造成影響，有說郁弈航保研資格會被取消，也有說會長這位置保不住了。
宋燦越想越不安，忐忑站起來，深深鞠躬：“對不起！”
小姑娘秀氣的眉微微皺著，下唇被貝齒咬得殷紅，圓眸盛滿了無措和歉意，長睫像兩把濃密的黑扇子顫啊顫的，下唇被貝齒咬得殷紅，分外勾人。
郁弈航看得喉結(jié)一緊。
“行了，”郁弈航壓著她肩膀示意她坐下，聲音異常低淡，透著點漫不經(jīng)心，“你都欠了我多少頓飯了請過了嗎”
宋燦：“……”
幾百頓飯是不可能請的，宋燦再遲鈍，也知道在像食堂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和郁大會長同框是會接收人群目光洗禮的。
說不定飯還沒請完，她就在路上被鞭尸了。
期間她無數(shù)次給某人微信上轉(zhuǎn)錢，某人沒接收，都被退回了。
也想過走支付寶，沒想到這人支付寶并不是手機號碼，反正就沒轉(zhuǎn)成。
宋燦心虛咳了聲，左手圈住握著手腕揉了揉，囁嚅著解釋：“開學(xué)后課好多……這不開沒找到機會……我不會跑的……”
“所以，宋燦，”郁弈航打斷她的話，手?jǐn)R在凳子上托腮看她，“我知道你不會跑。”
宋燦用力點頭：“嗯！還是學(xué)長了解――”
郁弈航再打斷：“――但我會。”
“時間成本很貴的，我沒這個耐心等你。”郁弈航再度瞇起眼，“大家都很忙。”
宋燦嘴唇動了動，卻沒想到能說什么，默默垂下頭玩手指，嘀咕著，“那郁學(xué)長想怎么樣啊。”
“幫我個忙吧。”
他傾身，薄唇幾乎要碰到女孩耳側(cè)，“讓流言成真。”
宋燦情不自禁屏息，雙手捂著耳朵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什么意思。”
“當(dāng)我女朋友吧，名義上的。”郁弈航語調(diào)未變，墨色瞳仁飛快閃過幾分狡黠，徐徐開口，“我姐讓我去相親，就郁溫南，你上次見到的，就是我姐姐。”
“還有新生晚會，我需要一個女伴，以前都是我和小吳搭檔的，他今年有女朋友了。”郁弈航扶額，“可以嗎”
“幫了這個忙，就清了。”他眸里噙著淺淺的笑意，又說，“現(xiàn)在也不算早戀了吧。”
“可是……”宋燦怔了怔，掙扎著開口。
“嗯”
宋燦撓撓頭，猶豫了下才說：“媽媽說，大學(xué)不要交男朋友。”
――會分的。
-
越來越多新生從南苑宿舍搬出去了。
先是無緣無故傳來的敲門聲，繼而是晚上有水管沖擊天花板的聲音，再是有人半夜驚醒，發(fā)現(xiàn)門外有人在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