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醉彌會所,晚上九點,十月份的雨已經(jīng)透出絲絲涼氣,吳勝穿著一件不起眼的黑色夾克,縮著脖子弓著背悄無聲息地站在外面炫彩霓虹燈照不見的角落。
伸手把寬檐帽又往下面拉了拉,吳勝試圖跺跺腳稍微緩解一下腳下的麻癢。
突然吳勝眼睛里倒映出一道燈光,一輛車低調(diào)地在地下室停車場入口稍減速,有人從駕駛座伸出條胳膊遞給了保安一張名片狀東西。
保安很快打開了特殊通道的攔車桿放行,姿態(tài)看起來很是熟稔。吳勝眼神閃了閃,心里有了新的思量。
眼見著查云霄的車進去了,吳勝也不再等在外面,繞行至后門處,吳勝敲了敲門,里面有人給他開門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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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瓶多少錢一斤啊”
“一毛五。”
“這么便宜”
褚博嘴里叼著煙胸前掛著相機,聞言歪嘴笑了笑,流里流氣地,惹得還想要討價還價的老太太心里抖了抖。
“嘖,玻璃瓶壓秤啊阿姨,咱們這里價格已經(jīng)很高了,你看牡丹市場對門那家,不信你去問問,玻璃瓶八分錢一斤都還要摳秤。”
其實這些老太太早就知道了,畢竟在褚博他們家廢品回收站開起來之前,這一片也就牡丹市場對面的三毛廢品回收站。
不想跑太遠的老頭老太太們都只能賣去那里,現(xiàn)在褚博這邊又開了家,哪怕才幾天功夫,打聽到價格之后眾人也紛紛調(diào)轉(zhuǎn)方向來了這里。
褚博原本是想要定價就比照著三毛廢品回收站稍微高一點點,結(jié)果褚爺爺太實誠,全部都按照他當(dāng)初賣廢品時的價格定下來了。
老太太也就是看褚博年紀(jì)輕輕的不把一毛兩毛放在眼里,所以想要趁機扳點價。
嘴上說著價格太低了,老太太手上撿瓶子上秤的動作卻一點不慢。
褚博也沒說什么,拿著本子用手指頭撥動磅秤的秤砣,確定下重量后,褚博報了個數(shù),低頭用圓珠筆在本子上記下。
這些每天都要整理一下,等到回收的廢品堆積到一定程度就要聯(lián)系人過來拉走。
廢品銷售渠道是褚爺爺拎著烤雞水果去跟他認識的那位廢品回收站老板聯(lián)系到的,老板對褚爺爺算是挺熟悉了,對他們家一直都抱有同情。
知道褚爺爺開的廢品回收站是在姑蘇鎮(zhèn),想著也不會妨礙自己家生意,于是老板就幫了這個忙。
把錢給了老太太,褚博放下本子把玻璃瓶全部放進箱子里,然后抱去后面堆好。
剛忙完,褚爺爺就在屋里喊了他一聲讓他進去吃飯,褚禾已經(jīng)舀好三碗飯,筷子也擺好了。今天是他們搬來的第五天,褚博還在姑蘇鎮(zhèn)轉(zhuǎn)悠,準(zhǔn)備把自己未來的大本營踩透。
到了傍晚褚博才回來,褚爺爺去做飯,褚禾做作業(yè),褚博就在門店外面頂班。
“明天我?guī)『倘メt(yī)院再檢查一下,藥也快吃完了,得問看張醫(yī)生要不要繼續(xù)吃。”
褚禾已經(jīng)吃了快一個月的藥了,除了開始吃藥的第一個星期尿了一次床,之后褚禾再也沒尿過,臉色也好看多了。
聽說身體好的人頭發(fā)絲都又黑又粗,褚博坐下的時候搓了搓小孩兒頭發(fā),還是又細又軟。
褚爺爺點頭,“藥吃多了也不好,如果能吃好東西自己補起來那就別吃了,今天我跟人訂了只土雞,明天燉補藥。”
褚禾沒發(fā)表什么意見,雖然不喜歡吃藥,課也沒到討厭到吃不下的程度。
門店空間不算特別寬,前面一間大的作為店,后面一個十來平方的小隔間,洗手間跟廚房都在這里,還開了個后門,夏天的時候可以把做飯地點搬去外面。
不過天花板距離地面比較高,前面?zhèn)€房東裝修的時候就在頭頂?shù)趿艘粚痈懔藗€能睡覺的閣樓,隔出兩室一廳的小格局。
如今褚博他們一家就生活在上面,白天吃飯就在下面店里。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褚博躊躇了一下,還是跟兩人說了,“后天我準(zhǔn)備出去一趟,大概要個把星期才能回來,有朋友介紹了一份工作,我之前不是考了記者證嘛,就進了個小報社,以后可能經(jīng)常要往外面跑新聞。”
褚博沒說這個工作其實就是自己找關(guān)系掛靠的,平時不出新聞也沒關(guān)系,同樣也沒工資可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