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小時候就認識,那他應該也見過她這般模樣。
所以姚嵐就給陳斯越構建了一個相似的空間,讓小時候的倪歌出現在他的面前,重現當時的情景。
幻境中的陳斯越看到了小倪歌,一個很甜美的小姑娘,手里拿著棒棒糖沖他笑的燦爛。
她蹲下來,把糖遞給他,“給你吃。”
他局促地搖搖頭,“你吃吧。”
她笑著說:“我家里還有好多呢!”
嗓音格外清脆。
他有點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她手里的那根棒棒糖,慢吞吞地開始剝糖紙。
“對啦,”她眨巴著閃亮有神大眼睛問他:“你叫什么呀?”
“阿辭。”
阿辭……
陳斯越的表情忽然變得非常不安,他的身體不停地在診療沙發(fā)上動來動去,身上的肌肉緊繃。
哪怕姚嵐一聲聲喚他,他都沒有反應,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什么,最后露出一絲詭異的笑,然后睜開了眼。
男人起身,坐起來,目光淡漠地掃視打量了這間診療室一番,然后將視線落在了坐在他對面的姚嵐身上。
“居然是你。”他挑了挑嘴角,嗓音低沉道。
姚嵐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陳斯越了,只是聽到他這樣說,姚嵐很不解,問:“你認識我?”
孟辭哼笑,“戴岳松的妻子。”
然后又道,“那家伙是你老公的學生。”
那天他和倪歌一起去戴岳松的辦公室,見過那張合照。
姚嵐溫和地笑了笑,了然道:“這樣啊。”
雖然陳斯越告訴過她他是一中的學生,但并沒有具體地說他是高幾的,哪個班的,姚嵐也尊重他,并沒有過多的詢問。
要不是孟辭今天提起,她還不知道陳斯越居然是自己老公的學生。
孟辭看到她的胸牌,挑釁道:“怎么?他來找你想讓我消失?”
姚嵐雖然之前沒有見過陳斯越的這個人格,但也聽過他,直到他性格脾氣不太好,便沉吟了下,用嚴謹的措辭對他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幫陳斯越找回記憶,然后進一步的希望你和他能夠融合,因為這樣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格……”
“你覺得我會答應?”孟辭挑眉。
“我會想辦法說服你。”姚嵐堅定道。
“我勸你別白費力氣,”孟辭抬起一條腿來,交疊在另一條腿上,繼續(xù)說:“他把我創(chuàng)造出來,讓我替他承受各種痛苦,應對各種危機,后來那人進監(jiān)獄了,所有的黑暗也都消失了,我就沒再出來過。”
“我以為我會這樣沉睡下去,但,誰讓我又遇見了十一呢?”孟辭一提到這個名字看上去就格外開心,“我是不會離開十一的。”
姚嵐試探性地問:“你說的進監(jiān)獄的那個人……是拐賣你和陳斯越的那個人嗎?”
“拐賣?”孟辭像是聽到了笑話,“陳斯越告訴你他是被拐賣了?”
姚嵐蹙眉,“不是嗎?”
“當然不是!”孟辭的語氣斬釘截鐵。
“原來他都懦弱到要用謊言來自欺欺人了嗎?”孟辭諷刺道。
姚嵐擰眉,對孟辭說:“并不是這樣的!”
“他失憶了,十歲之前的事情根本沒有印象,并不是說謊,我猜可能是他的家人為了保護他,所以才編了這個謊言。”
姚嵐解釋完緩了口氣,問孟辭:“那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嗎?”
孟辭卻沒有想要和她聊下去的意思,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姚嵐,對她說:“告訴你可以,但不是現在,我要去找我的十一了。”
“看在你老公做過讓我滿意的事情上,我這次不跟你計較你聯(lián)合陳斯越想讓我消失的事情,但以后,”他俯了點身子,氣勢壓迫,一字一句地對姚嵐說:“你該好好考慮一下,怎么才能幫助我讓陳斯越徹底消失,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對你或者他做出什么事情來。”
“你為什么這么希望他消失?”
“當然是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隨時隨刻見到十一。”他詭譎地笑起來,“十一也只會屬于我一個人。”
孟辭離開后,姚嵐陷入了盲區(qū)。
聽孟辭的意思,他一開始被創(chuàng)造出來,其實是作為哥哥一樣的存在,來保護弱小的陳斯越。
可現在,他扭曲的心理已經讓他的執(zhí)念產生了變化。
那個女孩,就是癥結所在。
還有他提到的那個在監(jiān)獄里的人,到底是誰?又在陳斯越這場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孟辭出了醫(yī)院就給倪歌打了電話。
“喂。”倪歌很小聲地接起來,隨后就聽到對方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恒友書店啊,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寫作業(yè)的嗎?”
孟辭的眼眸暗了暗。
和陳斯越一起么?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給倪歌留下兩個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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