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在倪歌坐下之后,孟辭就站在她對面正在低頭看書的那位男孩子身旁,垂眼瞪著人家。
雖然他并沒開口說話要人家起來讓座,但僅僅杵在那兒,就已經(jīng)在無形之中給人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沒幾秒鐘,男孩收了書站起來,對孟辭有些怯懦地說:“你坐吧。”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這塊地方。
默不作聲的倪歌在心里mmp。
孟辭挑了下眉,非常滿意地在倪歌的對面坐下來。
他也不看書,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被人長時間注視著,任誰都會不自在。
倪歌忍無可忍,頭都不抬地順手從身后的書架抽了本書出來放在他面前,對孟辭低聲說:“看書,別看我。”
孟辭垂下眼看了看書名――《當(dāng)代兩性戀愛指南》。
他輕聲嘖了下,把書推到了一邊,興致缺缺。
戀愛有什么好指南的。
喜歡就要把她困在身邊,永遠(yuǎn)都不放手。
他目光溫柔地盯著正低頭看書的倪歌心想。
過了會兒,倪歌起身,孟辭也跟著她站了起來。
倪歌嘆了口氣,對他無奈道:“我只是去趟廁所。”
孟辭笑的無害且溫和:“我陪你。”
他牽起她的手來,低了頭貼近她的耳邊低聲詢問:“不好嗎”
倪歌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想要把手抽回來,但孟辭拉著不放,倪歌磨了磨牙,還在試圖甩開他的魔爪。
可她越想讓他松開,他反而抓的就越緊。
在他牽著她的手下樓的時候,倪歌掙扎著,有點氣憤地說:“你不要太過分!”
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下一秒倪歌就被他抵在了樓梯的墻壁上。
書店裝潢的很有格調(diào),就連樓梯兩旁的墻壁還有腳下踩的臺階都是金色的。
倪歌的后背緊緊貼靠著冰涼的大理石,她心里雖然有點恐懼,但直覺告訴他這男人應(yīng)該也不會把她怎么樣,況且這是書店,公共場合,要是他真的過分,大不了她就叫人。
男人垂著眼,漆黑的睫毛遮擋了些他眼中的情緒。
倪歌掀起眼睛來直視著他,面無表情。
孟辭微微俯下身來,湊近倪歌,兩個人的距離被他拉近,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這太曖昧了。
倪歌想要往后躲,但無處可逃,最終只能撇開頭。
男人的熱氣呵在她的耳邊,嘴唇幾乎都要蹭到她已經(jīng)變紅的耳廓,慢條斯理地對她說:“我已經(jīng)很克制了。”
他的嗓音里帶著化不開的溫柔,聽起來有點滲人。
倪歌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孟辭的手指在倪歌側(cè)著頭的臉上輕撫而過,最后曲起食指來,抬高她的下巴,讓倪歌不得不看著自己。
他忽而勾唇笑起來,笑容綺麗晃眼,就像是一朵艷麗的罌粟花。
“我要是真過分起來,會把你弄哭哦。”
說的簡直不是人話。
倪歌閉了閉眼,差點就爆了粗口罵他,她努力咬著牙強(qiáng)迫自己冷靜,然后漠然地磨著牙冷聲道:“我要上廁所!”
孟辭挑著她下巴的手這才移開,抬起來在她的鼻梁上刮了刮,嗓音低沉,摻雜著粘膩的快要拉成絲的寵溺,對她說:“十一要乖,聽我的話。”
然后重新拉起倪歌的手來,帶她往衛(wèi)生間走去。
倪歌被他三番兩次的威脅又誘哄,已經(jīng)麻木了。
她在廁所里的時候還在想陳斯越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最主要的是他還拒不承認(rèn)他是陳斯越。
倪歌忽然皺了皺眉。
她拿出手機(jī)來,打開瀏覽器開始搜索:“一個身體里有兩種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回事”
搜索出來的回答基本上都差不多,全都是在說什么多重人格的。
倪歌轉(zhuǎn)而又搜了下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又叫做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簡稱did。
多重人格也是一種心理疾病,主要表現(xiàn)為一個人的身上會顯示出兩種或兩種以上的人格,這種病癥多由童年創(chuàng)傷引起。
倪歌把這種病癥的解釋,包括病因和臨床表現(xiàn)都了解了一下,然后她震驚地發(fā)現(xiàn),陳斯越和多重人格的癥狀十分相似。
兩種人格有各自的名字,性格不同,說話的語氣不同,眼神不同……
簡單點來說就是,除了長得一樣,哪都不一樣。這是外人看來。
而在他們自己眼中,長相肯定是和對方不同的。
這……
倪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內(nèi)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所以剛才她一直不懂,為什么陳斯越會說自己是孟辭,為什么他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現(xiàn)在,她好像有點理解了。
倪歌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孟辭還在門口旁邊等著她。
身高有一米八以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裝扮,身姿挺拔頎長,他低著頭,發(fā)梢隨意地垂下來,倒是添了幾份隨性。
氣質(zhì)和氣場確實和她第一次見他時完全不一樣。
陳斯越給人的感覺是沉靜斯文的陽光少年,他的嘴角總是會習(xí)慣性地掛著淺淡的笑意,說話的語氣很溫和,氣場不會過于強(qiáng)大逼人,使人卻步。
但孟辭不是。
孟辭帶有骨子里的陰鷙偏執(zhí),眼神冷淡犀利,雖然有時面對著她時會勾唇笑也會溫柔地說話,甚至?xí)櫮绲囟⒅矗傋屓擞X得陰森,帶著詭異的不適。
倪歌在走神的時候,孟辭已經(jīng)又一次牽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回了之前的位子,倪歌猶豫了幾秒后,難得主動開口問他:“孟辭,你多大”
孟辭掀起眼睛來,語氣略有不滿:“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還連名帶姓地喚我”
倪歌一噎。
男人漆黑的瞳孔望著她,盡管他對她非常柔和而紳士地微微笑著,但倪歌還是感覺到了無形大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