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陳斯越買的蛋糕粉粉的,是大多數(shù)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可愛風少女心生日蛋糕,上面鋪了滿滿一層的棉花糖和紅草莓。
中間插的那片巧克力上寫著:“祝倪歌生日快樂。”
倪歌用手捏起巧克力片來,垂頭看著上面的字,陳斯越見了便解釋說:“本來想寫祝你多少歲生日快樂的,但不知道你的年齡,所以就簡短了些。”
“十七歲。”
陳斯越聽聞輕笑了下,說:“我十八,生日比你大一年三個月左右。”
“你先許個愿吧。”他說著就要插蠟燭。
倪歌平淡道:“不用了。直接切開吃吧。”
陳斯越微微怔忡:“不許愿嗎”
倪歌“嗯”了聲,回他:“沒什么愿望。”
她說完就把捏在手里的巧克力片叼在嘴里,拿起刀叉干脆利落地切起蛋糕來。
倪歌在切蛋糕的時候故意稍微地撥了撥,讓這塊蛋糕上的草莓多了些。
她把小盤子遞給陳斯越,對他說:“謝謝。”
陳斯越從今天下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聽她對自己說了多少次謝謝,似乎都要對“謝謝”這個詞免疫了。
吃生日蛋糕的時候倪歌和陳斯越都沒開口說話,倪歌不是話多的人,平常她的話就少的可憐,更不用說面對著一個自己才認識了半天的半生不熟的男生。
陳斯越雖然不內(nèi)向,但也不是話癆體質(zhì)。
于是病房里安靜地只有他們吃生日蛋糕的聲音。
而在一個安靜的空間里,聲音是最為敏感的,哪怕一根細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更不用說吃東西制造的聲音了。
氣氛太過于沉默,沉默到讓人感到尷尬。
“我……”
“我……”
兩個人忽然同時開口,倪歌看向陳斯越,陳斯越也詫異地望了過來,一時又陷入詭異的安靜。
陳斯越笑笑,率先開口說:“我是想說,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
“我叫陳斯越。耳東陳,斯文的斯,卓越的越。”
倪歌眨巴了下眼睛,點點頭。
然后努力地搜腸刮肚,試圖和他聊天,便問:“你是一中的學生嗎”
陳斯越搖頭,“不是。”
“我家才搬到沈城,國慶假期過后我才會開始在這里讀書,還沒確定去幾中,所以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我接下來會是哪個學校的學生。”
“哦。”倪歌應了聲。
尬聊突然結(jié)束。
猝不及防。
兩個人象征性地吃了點蛋糕就算是給倪歌過了生日了。
知道她的朋友一會兒就會來陪她,吃過蛋糕后陳斯越也沒有再多留,和她打了招呼就回家了。
倪歌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撇頭看到床頭柜放的大半個生日蛋糕,第一次覺得,過生日也沒那么難過。
雖然她也不能理解剛才的自己抽了什么風會要他留下來陪她過生日。
一點都不像她的性格。
她向來喜歡獨處的。
蕭嘉軒拎著大生日蛋糕抱著他給倪歌費了老大勁兒精心準備好的生日禮物趕到病房時,倪歌已經(jīng)睡著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臉色依舊帶著點不健康的蒼白,眼眸合著,半側(cè)身微蜷身體,把一大半的被子都抱在了懷里。
蕭嘉軒嘆了口氣。
還是晚了么
他想找地方把蛋糕和禮物給她放下的時候,扭頭看到床頭柜上被吃過的生日蛋糕,還有旁邊放的兩個小紙盤,輕皺了下眉頭。
有人陪她過了生日
不可能是她的父母,他們從來不關(guān)心這個的。
那會是誰
她除了他也沒別的朋友了。
蕭嘉軒正盯著那粉色的蛋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倪歌睜了睜眼,看到是蕭嘉軒,她呢噥道:“你現(xiàn)在來干屁啊。”
聲音很輕,但話說的很狂,帶著她慣有的冷傲。
蕭嘉軒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指著那被人吃過的粉色蛋糕,一副自己被拋棄了的模樣委屈地問:“小十一你說,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狗砸了!”
倪歌坐起來,回道:“沒有新的,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狗子。”
本來挺合他心意的一句話,蕭嘉軒卻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他正打算不依不饒地問和她一起吃蛋糕的人是誰,倪歌就岔開話題對他說:“幫我去病房拿點止痛藥,回家。”
“遵命!”
……
蕭嘉軒打了車送倪歌回家,兩個人一進客廳就看到滿屋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