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很尷尬。
夏律諶勾勾唇, 笑意淡淡:“是么,那看來是我碰上訛人的了, 打擾您了裴總,生意咱們下次再細談。”
掛掉電話后,他一句話也不多說,反而拉著林諳地胳膊, 進了旁邊的貨梯:“走吧, 咱們航班訂的早,再浪費時間,你就玩不了多久了。”
林諳點點頭:“好。”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再去看裴嘉譽一眼。
既沒有乘勝追擊地質(zhì)問指責,也沒有落井下石地嘲諷笑弄,態(tài)度淡淡的,就好像事情已經(jīng)弄清楚之后, 他們就成了不再需要關(guān)注的路人, 有什么話直接就跟裴嘉譽父親溝通了,而并不屑于在他兒子身上浪費時間。
這樣無視的態(tài)度,要遠比嘲笑譏諷, 在裴嘉譽臉上落下更重的巴掌。
他鐵青著臉, 滿腔怒意無處發(fā)泄,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對誰說,最后只能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逐漸合上的門內(nèi),片刻后, 拿拳頭狠狠砸了一下墻。
“我遲早,我遲早有一天......”
“你別遲早了。”
林酈靜抬眸望了他一眼,聲音不知道是失望還是習慣了的漠然,“裴嘉譽,你哥哥說的對,你該長大了。”
“你少在我面前提他!他就是一個狼子野心的第三者!當初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
林諳當然是不知道林酈靜和裴家兄弟的糾葛。
她此刻正坐在車上,和夏律諶傾訴自己的青春心路歷程。
“我那個時候就是幼稚嘛,還拜金,還有點虛榮,所以年少無知,就對他那樣的校園霸道總裁產(chǎn)生了一點兒迷戀和向往,結(jié)果沒想到鬧出了一場烏龍。”
女生無奈地彎彎眉,“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并且在那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夏律諶一路靜靜聽完,直到林諳不再繼續(xù)往下說了,才適時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林酈靜是誰”
“......”
就是小時候被我們倆合作趕走的那個小可憐啊。
因為在心底里下意識默認了夏律諶熟知她的童年往事,所以林諳在敘述回憶時,并沒有格外介紹林酈靜的身份,只用“我當時壓根不知道,其實那些東西,都是他要送給林酈靜的”匆匆?guī)н^。
但是萬一夏律諶又打破砂鍋問到底地繼續(xù)追問小時候的事情怎么辦她現(xiàn)在的人設(shè)應(yīng)該是忘卻一切前程往事,在路邊被霸道總裁撿回家的貧窮小百花才對啊。
她一說,不就無法再裝傻充愣下去了嗎
就在林諳沉思著要如何回答這個刁鉆的問題的時候,男生已經(jīng)想起了什么,哦了一聲,自問自答道:“剛才旁邊有個女生好像就是被他叫做林酈靜,是她嗎”
“.......對。”
林諳頓了頓,“哦,我忘了說,林酈靜是我高中同學,跟我同桌了整整兩個學期,所以當時替裴嘉譽送東西的小弟,才會不小心送錯到我的桌子上吧。”
“那個裴嘉譽是不是學習不好”
“不太好。”
“但是特別活潑”
“......挺活潑的。”
“經(jīng)常被老師訓,但是從來不服氣。除了跟著的幾個小弟,在男生里人緣并不好。喜歡打游戲,熱衷打架,夢想是成為成為籃球運動員或者電競選手”
林諳眨了一下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看面相看出來的。”
男生思考片刻,措辭十分委婉,“感覺他行事比較直爽,思維非常直白,對自我的判斷和客觀現(xiàn)實之間有一定的誤差。”
林諳自動翻譯成:沖動莽撞,情商很低,心里沒半點逼數(shù)。
不過她很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他的夢想是成為籃球運動員和電競選手這也能從面相上看出來嗎那也太厲害了吧。”
“看不出來。”
夏律諶彎彎唇,“裴嘉清告訴我的。”
“裴嘉譽他哥”
“嗯。裴嘉譽他哥哥大學剛畢業(yè)的時候,在延因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延因剛起步,他是市場部的總負責人,能力非常不錯,延因的海外市場,就是他首先開拓的。”
林諳被這消息愣了一愣。
“后來是他父親實在看不下去,不愿意他兒子幫別人公司賺錢,以死相逼,才把他逼回自家公司去的。”
“......”
隔了約莫有半分鐘,林諳才緩緩開口:“延因真是臥虎藏龍。”
夏律諶想了一想,忽然轉(zhuǎn)到了另一個話題上:“那個林酈靜,如果可以的話,你少跟她玩兒。”
“她怎么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yīng)該是裴嘉清女朋友。”
“啊”
“裴嘉清他們家,”男生思考了一下措辭,“門第觀念比較重,他跟他母親因為交女朋友的事兒吵了一架后,就一直沒回家里住。當時裴嘉清還在延因,他母親專門來過公司一趟,拿了他女朋友的照片給我看,希望我能夠幫忙看著他兒子,如果那個女生來公司找她兒子了,就通知她。”
“你跟裴嘉清關(guān)系很好嗎”
“一般。就是認識,沒什么太深的接觸。”
“那他媽媽為什么把這么大的重擔托付給你哦”
“不只是托付給我,當時延因最高層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被拜托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