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深深呼了下氣:
“你從來也沒向我討要個什么東西,我也窮怕了,怕以后萬一出個什么事情,又還是拿不出錢。”
許媽媽看著他的眼神又亮又溫柔:
“今天看見那么多小子,我才真的意識到,我們家遷遷,都長這么大啦!”
許媽媽稀罕地瞅著兒子,怎么一下子,那個小不點就成了她面前的這個帥小子了呢?
她是真的忙,一天到晚要圍著生意轉(zhuǎn),不做生意就沒錢啊!
她沒個文憑,也沒有別人可以依靠。她知道外邊有些人,其實是沒帶多少惡意的,但有些話,就跟刀子似的,直剌剌地往人心里刮肉!
那他們家遷遷呢,聽到的閑言碎語可能會更多!有些大人總是不大避諱小孩子的,有時候還會故意逗他,問他爸爸去哪了,逗完再夸他懂事,她要強,笑笑就硬挺過去了。他心里呢?又是怎么想的?
還有今天這件事,雖看起來不像有什么,但許媽媽接到電話,真是擔心。她想找到學校去,又怕易遷知道了不高興,以前就有小朋友借此笑話他欺負他。
兩人摘著菜葉子,默默坐了一會兒,許媽媽還是開口問到:“你跟媽說實話,他們打到你哪沒有?”
易遷搖了搖頭。
這下許媽媽才算完全放下了心,摸了摸兒子又長長了的碎頭發(fā):“好了,已經(jīng)差不多了,洗把手快去睡吧,要不又難得起來。”
說真的,從這場談話之后,易遷和這個角色之間的那層若有似無的隔膜,才算是徹底沒有了。
他也想通了一直以來的困惑。他雖然繼承了原有的記憶與情感,但到底不是原主,有些原文中沒提到細節(jié),自主形成原因,太容易模糊信息。
從他的記憶看來,許媽媽是一個堅強辛勞又有著一定果決的母親,易遷呢,也絕對是一個體貼又懂事傲氣的孩子。
但事實上,他是懂事體貼沒錯,但他給自己的壓力也很大,并且是一直以來從,未放松懈怠過的那種壓力。許媽媽和家庭,包括年幼記憶里的許爸,都是他的壓力來源。
他是自傲又自卑的,自傲于自己的學習能力,一直以來取得的成績,還有從小就培養(yǎng)成的獨立性格,幾乎從不添麻煩卻能夠幫人解決麻煩。
但一方面,他又自卑,他雖然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但其實并不太看得起那些,父母提供著優(yōu)渥的條件還整天無所事事的人。然內(nèi)心深處,他又是羨慕的,他也想無憂無慮,他也想放松點不要那么緊張。實際上,易遷有時候都覺得自己不是聰明,只是比別人學的要認真。
他區(qū)別于一般人的是,但凡他開始學,他是真的也是主動的在動腦子。他見識過很多學霸,基本都還是屬于按部就班,被動的那種接受式學習,頂多是習慣了高強度灌輸,所以再接受知識的時候不會太痛苦。而他是打心眼渴求能知道得更多,相比之下,他的腦子就要活躍得更多。
就像很多小孩子有時候都會鬧著不愿吃飯,乖一點的,是坐著等家長給他盛飯。而易遷則是沒有人管飯,自己盛好飯就吃,吃完之后還要扒開鍋,看看鍋里還有沒有的那種小孩。
這樣看,似乎他的成績心性都超出常人的穩(wěn)固,但如果,他開始懷疑自己呢?他開始懷疑他沒有辦法挑起家庭未來的重擔了呢?他覺得他讓自己和許媽媽失望了呢?
怪不得,他會一出問題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很早的時候,他就陷入了壓抑自責的狀態(tài)。壓抑想輕松點的念頭,自責于自己這貌似很沒有擔當?shù)南敕ā?
當高二下,那次考試排名的突然下滑,讓他對自己的聰明與認真都產(chǎn)生了質(zhì)疑與恐懼,又在這節(jié)骨眼,他遇到了漂亮熱烈,不知壓抑為何物的顏艷,長期積累下來的情緒讓他一點就炸了。
易遷躺在床上默默地想,這要真是原身回來,估計無論重復(fù)多少次,幾乎都會是差不多的結(jié)局。原生家庭和這些年的成長經(jīng)歷,對他性格的造就,對他的影響,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
行了,睡吧,我既然來了,這份工作我就絕對會完成的。
經(jīng)此一事,易遷的生活可說是又寧靜了下來。
新的一個星期一,他還沒邁進教室,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
看到范依依也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桌子上,看他來了也是可憐兮兮地望了他一眼
“怎么了這是?”話才說完,本來在后邊攬著人,肩膀在那一直唧唧歪歪的周博文沖了過來。
“許大佬,救命啊!!!”
易遷一臉問號???
“救什么命,說清楚。”
“要開運動會了,天吶,國慶都沒過去,居然就要開運動會,臥槽,一群沒良心的,根本湊不齊人!”
能放正常點不,這表情太顏藝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接下來的一星期要出差,可能會比平常晚更,但還是會努力堅持日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