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空而來的一箭昭示著決戰(zhàn)的開始。
雖然因為發(fā)現(xiàn)及時,這一箭沒能命中,可是卻已經(jīng)讓張思嘉提起了心。
林覺,活下來的竟然是林覺!
怎么會是他!
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張思嘉只能接受這個意外的“驚喜”,任由左臨淵拉著他避入露臺正下方的安全空間,避免被手-弩命中。
左臨淵把彎刀遞給張思嘉,自己取下背后的復(fù)-合-弓,又從身后的箭囊里抽出了一支箭,竟是準(zhǔn)備和林覺拼一拼箭術(shù)了,雖然林覺在二樓,他在一樓,可是這點劣勢在兩人的箭術(shù)水平前不值一提。
然而當(dāng)左臨淵做好準(zhǔn)備,沖出死角開弓射箭的那一刻,被治愈術(shù)強行愈合的傷口就崩裂了,而坐在露臺欄桿上的林覺竟然丟下了手-弩,從二樓一躍而下!
三四米高的樓層,他就這么跳了下來!半蹲著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毫發(fā)無傷,手中的長-槍在地上撞擊了一下,發(fā)出了一聲清亮的聲響。
月光下,他抬起頭,逆著光的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摧毀了他的面容,他那僅剩的右眼凝視著他們。
那個眼神……左臨淵按捺不住心頭的訝異,這是活人的眼神嗎
既不是看到敵人的兇狠凌厲,也不是即將開戰(zhàn)的緊張肅穆,那只漆黑的眼睛里空洞得像是一潭死水,可是卻讓人覺得無比恐懼,因為在那只眼睛里,有不死不休的殺意。
恐怖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爆發(fā)出來,這種強大的氣場左臨淵只在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特種兵身上見過。
對峙中的兩人就好似是兩頭在叢林中相遇的野獸,憑借著氣味判斷著對方的實力,冷酷地審視著對方身上每一個細節(jié),處心積慮地試圖找到致命的弱點,然后一口咬斷它的喉嚨。
林覺慢慢起身,手中的長-槍指向他。
左臨淵不再猶豫,不顧傷勢拉弓射箭,這五六米的距離內(nèi),箭矢的速度快到瞬息而至。
這一箭會中――松開弓弦的那一刻,左臨淵就有強烈的預(yù)感。
這個距離、這個目標(biāo),這個角度,他不可能射偏。
離弦之箭在夜幕中飛向那個佇立著的目標(biāo),眼前就要射中他的胸口,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的林覺突然動了!
“鏘”的一聲,他手中的長-槍迅雷不及掩耳地掃出,奇跡一般地將射向他的那一箭擋飛了出去。舉重若輕得仿佛他只是隨手揮開了在他耳邊嗡嗡叫的蟲子。
這一刻,無論是左臨淵還是張思嘉都被這非人的速度和判斷力驚呆了。一只眼睛失明的人,他眼前實物的距離感是失真的,要神乎其技地用長-槍擋開飛箭幾乎是不可能的,可他偏偏做到了!
擋開了那一箭的林覺緊握著長-槍,一步步向左臨淵走來。
巨大的精神壓迫逼得左臨淵后退了兩步,這一切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他會和這個人展開遠距離的攻防戰(zhàn),畢竟當(dāng)時他占據(jù)了高度優(yōu)勢,可是對方卻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連實力也和預(yù)想中判若兩人。
“林覺!”張思嘉突然大喊了一聲。
林覺停下了腳步,足足兩三秒后才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這個反應(yīng)速度和剛才擋開飛箭的速度差別太大了,張思嘉的心中剛浮起這個念頭,卻猝不及防地被林覺凝視著他的眼神驚了一驚。
他在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團空氣,竟連一絲人類的情感都沒有,疑惑也好,厭惡也好,憎恨也好,什么都沒有。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林覺會變成這樣
張思嘉很想知道,可是他也清楚現(xiàn)在不是好奇這些的時候,如果現(xiàn)在不殺掉林覺,他們兩人就危險了。
雖然尚不清楚他的實力如何,但是剛才那一下小試身手已經(jīng)讓張思嘉有了忌憚之心,左臨淵身上有傷,不能讓他們硬碰硬,那就只好……擾亂他,激怒他,讓他崩潰失控,露出破綻。
張思嘉深吸了一口氣,在如雷的心跳中鎮(zhèn)定自若地笑道:“宋寒章死了真有趣,他是怎么死的”
嗡嗡嗡。
聲音,無數(shù)的聲音在林覺耳邊響起,那四面八方的幻聽中,沒有直覺的幫助,林覺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從嘈雜的聲音中找到敵人的聲音。敵人就站在他幾米外,滿懷惡意地說出了宋寒章的名字。
宋寒章。
他要復(fù)活宋寒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