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軍不光打孩子, 還用言語辱罵貶低, 侮辱孩子的人格, 罵女孩不會哭,罵孩子不夠狠, 喝農(nóng)藥的動作不夠快, 言語間竟是恨不得男孩子去死。
別說林蠶蠶了, 就是小何和小劉兩個大男人,見到此情此景, 都氣得牙齒打顫。
屋里酒氣熏天,看來孫大軍這些年狗改不了吃屎,還在整日與酒為伍。
“他罵你你就聽著, 他打你你就受著連反抗都不敢, 倒是會拿性命威脅不相干的人,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嘛。”林蠶蠶走進去,抓過孫大軍手上的竹枝,三兩下折成三段,丟到一邊。
男孩子咬著牙, “他是我爸。”
他也并不是全然不知道羞恥的,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用他媽的話說,誰叫他們攤上這么個家呢
至于被打, 從小打到大,早就習(xí)慣了,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但凡他反抗, 他爸就打他媽打他妹,打得特別特別狠的那種。
再等幾年,等他長大了就好。
“你爸又怎么樣不過是個只會拿女人孩子出氣的廢物而已,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難道還怕他”林蠶蠶不屑地看向臉色漲紅的孫大軍,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渣滓。
孫大軍知道消息后,從昨天起就憋著沒喝酒,鬧完回到家里就喝開了,這會喝得已經(jīng)有點上頭,聽到林蠶蠶這樣說他,就想要發(fā)酒瘋,只見他在床頭摸了摸,竟然摸出一條鞭子來。
小何和小劉大吃一驚,上前就要來壓那鞭子,但林蠶蠶根本就不用他們,鞭子甩過來,直接就握住了。
就孫大軍這樣一副被酒掏空了的身體,哪里敵得過林蠶蠶,林蠶蠶稍用力一扯,鞭子就到了她手里,孫大軍咕隆咕隆滾到地上,罵罵咧咧地呼著痛。
“你們翻翻,這床上還藏了什么兇器沒有。”床上太臟太亂,林蠶蠶下不了手,示意小何和小劉上前。
至于手上臟兮兮的鞭子,林蠶蠶也順手甩到了邊上原本不知道裝什么的籃筐里。
床上東西還不少,小何和小劉陸續(xù)翻出木尺,剪刀和細鐵絲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正翻著,大軍媳婦聞訊從外趕來,她撲到門口的同時,林蠶蠶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目光刺透人心,大軍媳婦扶著門框滑下來,哭得說不出話來。
把床上的折磨人的東西都搜出來,林蠶蠶讓小何去外頭生了把火,就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一把火把這些東西都燒了。
孫大軍還在地上哀嚎,卻沒人理會他,林蠶蠶讓小劉看著他,讓小何把兩個孩子帶出去,自己走到大軍媳婦面前,“起來說話。”
大軍媳婦站起來,但林蠶蠶并沒有直接跟她說什么,而是轉(zhuǎn)身進了另一件屋。
家屬樓的戶型都差不多,客廳小臥室大,但孫家都小,每個房間都被舊雜物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只有過人的地方。
就兩間屋,孫大軍在的那間是主屋,旁邊這間側(cè)臥,應(yīng)該是那個男孩子住的地方,林蠶蠶看了眼床上僅有的一個枕頭,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她剛剛在那邊屋子的床上看到小女孩的衣服,心里還抱著是她想錯了的想法。
“你一雙孩子今年多大”林蠶蠶站在床邊,問大軍媳婦。
不明白林蠶蠶為什么這么問,大軍媳婦心里擔(dān)心著一房之隔的孫大軍,“兒子今天十二歲,女兒八歲。”
才八歲啊,林蠶蠶嘆了口氣。
“你自己男人什么德性,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吧,孩子被他打成那樣,你不心疼嗎那些鞭子,竹枝,都是你替他準備的吧。”林蠶蠶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大軍媳婦的眼睛。
大軍媳婦飛快挪開目光,不敢同林蠶蠶直視,“我那也是沒辦法,我”
“離了這個男人,你會死,是不是被他折磨得,都有受虐傾向了是不是自己一個人受苦不夠,看著孩子陪你一起受罪,心里很爽,是不是”林蠶蠶突然厲聲問。
大軍媳婦臉色瞬間漲紅,整個人哆嗦著,“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別胡說”
“胡說。”林蠶蠶笑了笑,“我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讓一個八歲的女孩子跟著變態(tài)父親睡一個床,你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嗎”
大軍媳婦臉不紅了,瞬間變得慘白起來,哆嗦著徹底說不出話來,她驚恐地看著林蠶蠶,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質(zhì)問,你怎么知道這件事情。
林蠶蠶看著她不說話,大軍媳婦突然崩潰,滑倒在地上痛哭起來,但林蠶蠶卻一點也不同情她。
屋外兩個孩子聽到母親的哭聲,都著急地想要進來,但小何一手一個,把人都給攔住了。
大軍媳婦掩面痛哭,說孫大軍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暴躁易怒,出事后人變得更加變態(tài),家里的錢都攥在手里,對她和孩子是非打即罵。
話是這樣說,但大軍媳婦反反復(fù)復(fù)的,說的最多的,還是諸如,孫大軍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男人,是孩子的父親,是她的丈夫,她不能也不敢忤逆對方。
“你反抗過嗎”林蠶蠶問她,直接把人給問蒙了,然后就不說話了。
上下兩輩子,大軍媳婦是林蠶蠶接觸到的,最最愚昧的人,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沒有見識過,你都不敢想像會有這樣的人和事存在。
匪夷所思又極其可怕。
跟大軍媳婦這樣的人是說不通道理的,林蠶蠶跨過她,直接出了屋,屋外小何已經(jīng)快要攔不住了,看到林蠶蠶,兩個孩子,主要是那個男孩子,才消停下來。
“你們倆個跟我來。”林蠶蠶看了眼兩個孩子,示意他們跟著她來。
院子外,剛剛燒東西的地方,林蠶蠶看著男孩子,問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妹妹叫什么。”
“孫耀祖,孫多丫。”孫耀祖看著林蠶蠶,目光還是帶著憤恨的。
這兩年,孫大軍發(fā)這么大瘋的時候已經(jīng)少了,如果不是林蠶蠶,孫大軍不會突然發(fā)瘋,他和妹妹不會受到毒打,他媽媽也不需要低聲下氣去求人。
林蠶蠶對這孩子臉上憤恨的目光不以為意,只問他,“你想擺脫孫大軍嗎”
孫耀祖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了下去,誰不想擺脫這個惡魔一樣的父親,可明顯地,他不相信林蠶蠶的話。
看到孩子眼里的光亮,林蠶蠶放下心來,大軍媳婦已經(jīng)沒救了,至少孩子還有一線希望。
等小林和小何一起,把孫家不要的雜物扔到院子里,把孫大軍換到孫耀祖以前的屋子,再把門上換了把大鎖,把鑰匙交到孫耀祖的手里,孫耀祖還有些蒙。
“下午請師傅來給這屋裝個鐵門,這錢我私人出。”林蠶蠶交待小何。
屋子要收拾起來還是很快的,尤其是小劉去后勤領(lǐng)床和其他家具的時候,去工會喊了一聲,王淑純立馬領(lǐng)了幾個女同志來幫忙,但也花了足足三個小時,才把上鎖的那屋以外的地方都清理了個遍。
不過清理了干凈,被孫大軍藏起來的領(lǐng)錢的章子證件之類的東西,林蠶蠶也都給翻了出來。
這時候新床也搬了過來,林蠶蠶給安排摁到了大臥室里,又指揮著男同志給拉了個布簾,窗邊給擺上了個新書桌,是兄妹兩個以后一起學(xué)習(xí)的地方。
把家里安頓好,王淑純領(lǐng)著剩下的人清理院子,林蠶蠶領(lǐng)著兩個孩子去財務(wù)那邊,做個簡單的交接。
以前都是大軍媳婦背著孫大軍來領(lǐng)錢,從今天起,這事就歸孫耀祖了,哪怕是大軍媳婦自己來,都領(lǐng)不到。
“你為什么要幫我們”孫耀祖看著忙前忙后的林蠶蠶,突然開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