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不清楚明朗的心思,聽他說了句‘我愛你’就再沒別的話,心里開始著急起來。
“然后呢,然后呢?”
她在他懷里仰起頭,滿臉期待地盯著他,眼里倒影著酒店大堂的燈光,像是閃動的星星。
“什么然后?”
明朗低頭看了她一眼,趕緊移開目光,那泛著紅暈的臉頰,微腫的唇瓣和帶著水汽的眸子,多看幾眼就真走不動道了!
然而長風更急了,見他不愿看著自己,哭腔都出來了。
“你都沒有親我!你每次叫我乖寶都會親親我……你、你是不是要死了?”
她終于想起自己為什么來找他,哇地哭出了聲:“明朗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才叫我回來的?你不要死啊,我錯了,我不該跟你分手,你別死啊……”
大過年的,死什么死!
明朗一頭黑線地看向長風,想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可長風早已經(jīng)哭得稀里嘩啦的,氣都喘不上來了。
“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你那么好,那么有前途……你會有大好的未來,你不該耽誤你的……嚴阿姨說得對,都是我,我會害死你的……”
這一番沒邏輯的醉話讓明朗皺起了眉,能讓她哭成這樣的,是誰說了什么,還是她想起了什么?
當年嚴寶華找過長風幾次,說過什么,明朗沒從長風嘴里問出過半句,或許今天是個好時機。
正好兩人就在酒店,明朗跟前臺要了個房間,直接把長風帶了上去。
房間里暖氣開得足,明朗把長風抱到床上后,自己轉過身脫了大衣,又從冰箱里拿了瓶水出來,正想給長風喝,一轉頭,看見那丫頭趴在床上,散了頭發(fā),正費力地往下扒拉牛仔褲,褲子褪到膝蓋處卡住了,露出白晃晃的兩截大腿。
……
明朗趕緊上前把她按住,沉著嗓子道:“干嘛呢,不許鬧。我有話問你。”
“熱!”
長風嘟囔著,伸手去掰明朗的手,她是真熱,渾身都在燒,臉上也蒸出了汗。她掰了兩下沒掰開,索性收回手,拉著毛衣下擺一掀,瀟灑地脫掉了。
祖宗!
明朗暗罵了一句,抓住長風繼續(xù)解襯衣紐扣的手,咬著牙問她:“昨天的藥都還沒吃呢,還來惹我?”
長風的動作被阻,慢吞吞地抬起頭,像是才發(fā)現(xiàn)明朗也在,面色一喜,忽地又轉為悲傷:“明朗,明朗……”
她伸手摸著明朗的臉,眼底迅速蓄積起水光。
“別死,我走就是了,我走……不再打擾你,不再害你了……”
明朗不動聲色地接過她的話:“好,我不死。是誰說你會害我?”
“他們都這么說。”
長風的淚滾了出來,嘴角往下撇著,委屈至極。
“嚴阿姨,明伯伯,學校里的人……我配不上你,老家的親戚還害你打了人留了案底,我跟你在一起只會拖你的后腿……”
明朗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他坐到床邊,拉下長風的手,在手心吻了一下,繼續(xù)問:“我媽、嚴阿姨還跟你說過什么?罵過你嗎?”
長風被明朗那個吻弄得有些分神,呆呆地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收回被明朗吻過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再抬起頭,對明朗鄭重其事地宣告:
“明朗,我是真的喜歡你,跟你有沒有錢,沒有關系的。哪怕你跟我一樣窮,什么都沒有,我還是喜歡你!”
“我喜歡你,明朗,每一天都很喜歡你。”
“我知道。”
明朗傾身上前,堵住了這個傻丫頭的嘴,把她喋喋不休的喜歡全部吞了下去。
我也喜歡你,從還沒確定你是不是女生開始。
對不起,這些年因為我,讓你吃了那么多苦。
年少時路遇的荊棘,我已經(jīng)一根根的全部拔掉了,以后的路上,只有陽光和鮮花,還有我。
謝長風醒來時,又是個暗沉得看不見五指的時間,她動了動,熟悉的酸疼立刻爬滿了全身。
靠,又一次……
轉頭,身邊卻沒有人。陌生的房間連著露臺,透過落地窗,長風看見夜色里有個模糊的身影。
這次又是什么情況?
她半坐起來,靠著床頭整理了下事情的經(jīng)過:同學會、喝酒、李紹、車禍……
車禍還可以造成只能活到30的后遺癥?
雖然酒還沒醒透,但長風已經(jīng)隱隱覺出自己被騙了。
這時明朗從露臺上走了回來,看見長風醒了,裹著一身寒意來到床頭,擰開臺燈,把她擁入了懷里。
“我……”
長風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明朗打斷了。
“別吃藥了,”
明朗吻著她的耳朵尖,嘴唇有些涼,還有些抖。
“有了孩子,就生下來吧。”
他微微松開懷抱,握著長風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盯住她的眼睛,珍而重之地開口——
“長風,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