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了西盛侯府,林灼灼第一次覺得林書曦沒那么討厭,說話那么動聽。
“三妹妹說得對。瑾王殿下,我就是鄉(xiāng)下長大的一個土丫頭,剛來京城沒幾個月,從來沒見過您。”林灼灼順著林書曦的話笑瞇瞇的說道。
聽到林灼灼反反復(fù)復(fù)的說不認(rèn)識他,沈其煜的臉色更加的難看。雙眼直視著笑容燦爛的林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內(nèi)的其他人也漸漸的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異常,紛紛走過來對著沈其煜行禮。
大家都行完禮之后,沈其煜沒有跟任何人講話的意思,眼神依舊緊緊地盯著笑得明媚的林灼灼。
謝氏自然是看到了沈其煜的神色,還以為是在對林灼灼不滿,所以連忙扯了扯一直沒行禮的林灼灼,蹙著眉頭說道:“書宜,還不快跟瑾王行禮。”
林灼灼一愣,連忙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快速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瑾王,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禮:“見過瑾王殿下。”
“免禮。”沈其煜抿抿唇說道。只是,那眼神依舊沒離開林灼灼。
謝氏沒跟瑾王接觸過,只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他。此時見瑾王依舊盯著林灼灼看,以為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連忙道:“這位是我們府上的二姑娘,之前遺失在外面,幾個月前剛剛找回來的。”
沈其煜聽了這話,神色更加難看。他沒了記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何事,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跟林灼灼相遇。
難道他真的認(rèn)錯了人?
“你確定不認(rèn)識本王?”沈其煜再次問道。
謝氏聽后,微微有些詫異,這話是何意?再看看向來機(jī)靈的林灼灼,今日也怪怪的。難道,這兩人之前認(rèn)識?看瑾王的神色,以及林灼灼心虛的模樣,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林灼灼自從來了京城只出去過一次,而那次似乎也沒見過瑾王。那么只能是來侯府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了。
雖然瑾王不是皇上唯一的兒子,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寵信他,皇位遲早是他的。謝氏自然也知道這一點(diǎn)。
林灼灼若是真的得罪過瑾王,也不知會不會遷怒侯府。而且,她覺得以林灼灼的性子,未必能做出來什么把人得罪狠了的事情。琢磨了一會兒之后,謝氏開口了:“殿下,我們家這姑娘剛剛找回來,若是之前不小心得罪了您,還望您不要怪罪她。”
林灼灼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了依靠。雖然她知道謝氏不過是些面子話,但對她來說卻很重要。
“沒有,夫人誤會了。林姑娘并未得罪我。”沈其煜說道,隨后又含糊的補(bǔ)充,“只是姑娘跟我認(rèn)識的一位故人很像。”
說著,沈其煜的視線再次落在了林灼灼的身上:“姑娘真的確定不認(rèn)識本王?”
林灼灼聽后,連忙道:“確定以及肯定!剛剛王爺似乎把我當(dāng)成了心愛的女子,雖然我很想認(rèn)下來,但我不能欺騙王爺不是?”端的是一副為沈其煜考慮的模樣。
“可姑娘剛剛初見本王時可不是這般表現(xiàn)。”沈其煜突然點(diǎn)出來剛剛的事情。
林灼灼剛剛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也想好了應(yīng)對措施。因此,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說了一個答案:“是啊,我這不是跟殿下您一樣,認(rèn)錯人了么。殿下,您看看,咱倆還挺有緣分的不是。要是您找不到心愛的姑娘,可以回頭來找我啊。”
說著,林灼灼沖著沈其煜曖昧的挑了挑眉。
只見沈其煜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林灼灼心中笑開了花。太有意思了,這個朝代的男子竟然都怕這種主動的女人。前有陳三,后有瑾王。
“二姐姐,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你不過是鄉(xiāng)下來的,怎能如此對瑾王說話?瑾王又怎么看上你!”林書曦在一旁大聲的斥責(zé)。
“臉能當(dāng)飯吃嗎?嫁給王爺我就能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了,誰還在乎臉面問題!”林灼灼插著腰跟林書曦對嗆。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看著沈其煜的臉色。
沈其煜臉色越難看,林灼灼就越開心。
想了想之后,繼續(xù)大聲說著不要臉的話:“三妹妹,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你很快就要嫁給陳國公府的庶子了,害怕我成為瑾王心上人,嫁給瑾王!哼,你好壞的心腸!”
這話一出,一舉數(shù)得,既能打消瑾王的疑慮,又能讓大家都知道林書曦要嫁給陳三。林灼灼都要佩服自己的嘴炮技能了。
“你……你……你怎么能在瑾王面前這么說我!”林書曦羞紅了臉。
“放肆!”謝氏的臉色徹底黑了,“看看你們兩個這個樣子,還有沒有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模樣。還不快給瑾王請罪。”
林灼灼快速的看了一眼謝氏,看著謝氏眼神中的怒氣,嚇得一個機(jī)靈。她剛剛就想到了,這么做一定會惹得謝氏不滿。謝氏是個注重臉面的人,而她剛剛丟盡了臉。
然而,被瑾王想起來貴子曾經(jīng)做過的事,和這件事情比起來,她寧愿被謝氏懲罰。
“王爺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鄉(xiāng)下來的,不懂規(guī)矩,見著您一時有了貪念。但臣女句句屬實(shí),是真心愛慕王爺。王爺要是覺得臣女還不錯,可以考慮考慮。”林灼灼福了福身,微微抬頭沖著沈其煜眨了眨眼。
林書曦狠狠的瞪了林灼灼一眼,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瑾王請罪。
“王爺恕罪。但王爺千萬不要相信她,她剛來京城,真的沒見過王爺。”
沈其煜覺得腦子亂亂的,如一團(tuán)漿糊一般。眼前的這位姑娘明明剛剛跟夢中的感覺一樣,怎么眨眼間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看出來沈其煜的疑惑,夜白在一旁小聲的說道:“主子,小的自小跟在您的身邊,從未見過西盛侯府的二姑娘,您跟她并未有過任何的牽扯。西盛侯府的三姑娘您倒是見過。”
沈其煜聽后,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一般沉重。
他如今沒有了記憶,不知是否應(yīng)該僅憑著一個夢去判斷。
他雖然覺得眼前的姑娘面容熟悉,但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看著林灼灼的表現(xiàn),更加的茫然。
他需要好好地理一理,想一想。微微閉了閉眼,道:“回府。”
“是,主子。”
見沈其煜終于離開了,林灼灼這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麻了,快要站不穩(wěn)了,扶著一旁的柜臺才不至于讓自己摔倒。
謝氏在一旁審視的看了看林灼灼,林灼灼今日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跟她平日里的表現(xiàn)完全不同,像是在掩飾什么一樣。
待周圍的人都散了之后,謝氏冷冷的問道:“書宜,你真的不認(rèn)識瑾王嗎?”
林灼灼心里一緊,連忙道:“母親,真不認(rèn)識。您想想,瑾王一直在京城,我卻在鄉(xiāng)下,怎么可能會跟他有交集。”
聽了這話,謝氏慢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覺得她說得也有一些道理。瑾王那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會被住在鄉(xiāng)下的林灼灼輕易遇到。就算是林灼灼想得罪瑾王,恐怕也見不著他。
收了收心思之后,聽到周圍對他們西盛侯府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聲音,謝氏看了看林灼灼又看了看林書曦:“今日你二人在外丟盡了侯府的顏面,首飾就不買了,回府領(lǐng)罰。”
林書曦再次瞪了林灼灼一眼,不情不愿的應(yīng)了一聲。
林灼灼則是一臉的輕松。被謝氏懲罰和被瑾王抓起來這二者要是選擇的話,她肯定選擇前者。謝氏可比瑾王溫柔多了,至少謝氏不會拿著劍威脅她啊。
說罷,一行人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
恰在這時,剛剛離開的瑾王隨從回來了,直直的朝著謝氏走了過來。
“侯夫人請留步。我家王爺說了,今日認(rèn)錯了人,給貴府的二姑娘帶來了困擾,想要送些薄禮賠罪。”
周圍的議論聲立馬停下來了,那人夫人小姐的臉上皆露出來嫉妒的神色。
謝氏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不必了,瑾王殿下客氣了,是我家姑娘在瑾王面前放肆了。還請瑾王殿下不要介懷。”
夜白是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并未答話,而是走到了站在柜臺后面的藍(lán)衣侍女面前,簡潔的說道:“剛剛二姑娘看過的首飾全部包起來,送入西盛侯府,賬本送入瑾王府。”
說完,遞給了侍女一塊令牌。做完這些之后,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朝著謝氏行了一禮,離開了這里。
等夜白走后,林灼灼才反應(yīng)過來。
她剛剛看過的首飾應(yīng)該不下五十件,全都是貴重的首飾。往柜臺邊一看,恰好藍(lán)衣侍女的眼神也看了過來。別人不知,可這位藍(lán)衣侍女卻知道剛剛給林灼灼拿過多少飾品。
此時,二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所以說,不僅小命保住了,她還要發(fā)財了?林灼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