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午休起來之后,她就帶著四個兒媳到另外一邊的地里頭去了。
男人和女人干的農(nóng)活不一樣,女人們做的都是拔草、鋤草之類輕省的活兒,男人做的是澆地、翻地這種比較重的營生,朱春草說那塊地上午已經(jīng)拔完草了,下午自然是得杜振國兄弟幾個挑水去澆地的。
杜老太把朱春草、李萍、王雪梅和顧玄芝帶到杜家面積最大的那塊地上,根據(jù)畝數(shù)平均把活兒分成了五份,連帶杜老太在內(nèi),每個人各一份,為了近距離觀察顧玄芝做農(nóng)活的速度,杜老太把自個兒分到的地和顧玄芝分到的地緊挨在一塊兒,另外一邊就是朱春草,再往兩邊,分別是李萍和王雪梅。
顧玄芝就這樣在鄉(xiāng)間低頭c位出道了。
抱著帶來的綠豆湯喝了幾口,顧玄芝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彎下腰去,一圈圈肉眼不可見的波紋自她手指間蕩漾而出,野驢附身的狀態(tài)再次出現(xiàn),可把一邊拔草一邊側(cè)眼偷瞄她的杜老太給嚇了一跳。
一般人拔草,那都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挪過去,可反觀顧玄芝,她每次下手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猶豫,快準(zhǔn)狠地出手,輕輕一拽,就把一把野草給了。
杜老太生怕顧玄芝沒拔到草,反倒是把麥苗給拔了,正要提醒顧玄芝,結(jié)果就看到朱春草拼命地給她使眼色,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里。
杜老太湊到朱春草旁邊,問,“老大媳婦,你眼睛咋了進(jìn)沙子了”
朱春草指著那些被顧玄芝丟在田壟邊的雜草,同杜老太說,“媽,你肯定擔(dān)心四弟妹會不會把麥苗當(dāng)成野草拔了,對不對你是不是還擔(dān)心四弟妹這樣的速度拔下去,得返工個好幾次”
杜老太問,“你咋知道的就她這不上心的潦草態(tài)度,哪能拔干凈草啊,指不定過兩天這塊地就都長滿草了。”
朱春草從杜老太身上看到了上午的自己,她忍不住提醒杜老太,“媽,上午我也是這么想的,可你刨刨那些被四弟妹丟在田壟上的野草,看看有麥苗嗎我上午一株都沒發(fā)現(xiàn)!還有四弟妹拔過草的地里,可干凈了,一株小野草苗都見不到,我上午特地看過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去瞅瞅。”
婆媳倆說了沒幾句話,顧玄芝已經(jīng)竄出了五六米遠(yuǎn),手上的動作令人眼花繚亂。
杜老太不信邪,跑到田壟上扒拉了兩下,果真一株被誤拔的麥苗都沒有,她又跑到顧玄芝拔過草的地里頭翻了翻,與朱春草說的一模一樣,比她們慢悠悠拔過去的都要干凈。
這么一瞬間,杜老太驚為天人!
她知道,朱春草中午在家里說的話一點(diǎn)都不假。
以顧玄芝這拔草速度,絕對得承包土地啊,不然不是埋沒了種地的人才么
杜老太決定晚上回去之后同杜老頭好好說說,讓杜振國、杜振黨、杜振民和杜振華兄弟幾個都上點(diǎn)心,去公社里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承包一塊土地,如果承包不下來的話,那就去河邊的荒灘上開墾一下,收拾出一塊沙地來,種種西瓜也是不錯的。
朱春草上午為了向顧玄芝看齊,把自個兒累得中了暑,下午她就淡定多了,保持著自己種地的平常心與節(jié)奏,有條不紊地拔著草,顧玄芝已經(jīng)拔完半畝地了,她才拔了七八米遠(yuǎn)。
杜老太畢竟年紀(jì)大了些,就算手腳依舊麻利,可她的腰腿都跟不上了,蹲一會兒就覺得酸,因此她的速度最慢,等顧玄芝將一畝地拔完,杜老太才拔了十來米遠(yuǎn)。
顧玄芝站在地的另外一頭同杜老太說,“媽,我分到的地做完了,要不您先歇著我?guī)湍堰@塊地的草也給拔了吧,用不了多長時間。”
拔草能夠攝取野草中的土系靈力,別人累得要死,顧玄芝卻是爽的要命,她一點(diǎn)都不覺得拔草苦。
杜老太哪好意思把自個兒的活兒讓給顧玄芝來做,可她見顧玄芝已經(jīng)動手從地的另外一頭往過拔了,只能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她不想讓顧玄芝小瞧了她,這是來自老農(nóng)民的倔強(qiáng)。
幫杜老太把地里的草除完,顧玄芝又跑去幫朱春草除,都除完之后,杜老太招呼兩個兒媳婦往背陰處歇一歇,地里頭就只剩下了磨磨蹭蹭拔了不到三分之一畝地的李萍和拔了半畝多一點(diǎn)的王雪梅。
李萍瞄了一眼邊喝綠豆湯邊嘮嗑的杜老太、顧玄芝以及朱春草,心里的火噌噌噌地往上竄,“這老四媳婦就是不懂事,幫婆婆和大嫂拔了草,怎么就不來幫她不拿二嫂當(dāng)嫂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