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分鐘,整裝待發(fā)。
康東非常滿意地從鞋柜找出一雙平底鞋給她,“走了。”
五分鐘后,車子行駛在去機(jī)場的路上。
半個小時,二人抵達(dá)機(jī)場。此時女魔頭的航班已經(jīng)落地,康東一邊叮囑出租車司機(jī)不要隨便放孕婦下車外面連空氣都很危險,一邊碎碎念:“完了完了完了……”
陸念之嘆了口氣,忍不住想:瞧瞧,瞧瞧她親愛的小姨把孩子都折磨成什么樣了。
……
康東確實是被陳錦顏折磨著長大的,陳錦顏算是陳家的“老來得女”,今年不過三十幾歲。
也就是說,康東和陸念之出生的時候,陳錦顏才十歲,還是個孩子。
因為年齡差距不大,他們?nèi)齻€之間并沒有長幼尊卑的規(guī)矩,平時相處得非常沒大沒小。
但說到底陳錦顏大了他們十歲,也長了他們一輩,有時候心情不好了就拿小孩出氣。
陸念之小時候長得漂亮,性格又討喜,經(jīng)常抱著陳錦顏小姨長小姨短地喊,陳錦顏哪里舍得欺負(fù)她。
于是食物鏈最底端的存在,就是康東了。
康東只要一想到那個女魔頭的手段,就渾身寒毛直立。他加快腳步往停車場電梯走,哪知剛拐個彎,就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攔了去處。
康東一愣,抬頭,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右肩輕輕搭上來一只女人的手。
他偏頭,看到自己旁邊站著一個女人……哦,不,是女魔頭。
“嗨。大外甥兒。”陳錦顏笑著捏了捏康東的臉,“膽子不小啊,徐老板的女人也敢擄”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這個膽子。
“謙、謙哥……”康東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點腿軟,“我……她……主要是我姐害怕……你知道的,她怕你。”
怕還知道跑
還是不夠怕。
徐銘謙扯了扯嘴角,掀眼皮,直入重點,“她呢”
“停車場b區(qū)2號,出租車上。”康東不敢不說實話。
“打電話,叫過來。”徐銘謙說完,抬起長腿往b區(qū)走。
而陳錦顏則是勾著康東的胳膊往a區(qū)走,“邊走邊打。”
康東認(rèn)命地垂下腦袋,順便在心里給他家表姐默哀。
……
陸念之坐在副駕駛上,腦袋一點一點快睡著了,直到出租車司機(jī)接了一通電話,并且把電話遞給她。
陸念之一臉茫然地接過手機(jī),里面?zhèn)鱽砜禆|的聲音。
“到a區(qū)36號,小姨不想坐出租車。”
陸念之嘆了口氣,“都說她肯定會嫌棄的啦。”
掛了電話,陸念之從口袋掏出五十塊錢作為司機(jī)陪她等了十分鐘的補償費,然后晃晃悠悠走去了a區(qū)。
短短三分鐘的腳程,陸念之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后跟著一個接近一米九的男人。
男人穿著休閑簡單,頭上有帽子,臉上有口罩。只有偶爾抬頭時才能看到帽檐陰影下那雙深褐色的眼睛。
他自打陸念之下出租車便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偶爾看到她迷迷糊糊絆到腳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只可惜陸念之也戴了帽子,帽檐把視線余光遮擋得干凈,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跟蹤”了。
順利找到a區(qū)36號,陸念之看到一輛熟悉的粉紅色保時捷,她甚至沒有好奇小姨剛下飛機(jī)車子是怎么出現(xiàn)在機(jī)場停車場的。
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心地坐進(jìn)副駕駛,她扭頭,嘻嘻哈哈地跟小姨打招呼。
后座,康東幾乎是貼著窗戶坐的,整個人是一種非常防御的姿態(tài)。
并且不敢和陸念之對視。
在他旁邊,坐著一個穿黑色袍子的女人。女人細(xì)長的眼,彎彎的眉。下巴很尖但是小巧,鼻梁沒有那么挺,但是搭配在她那張瓜子臉上卻是恰到好處得合適。
她皮膚極白,近乎接近不健康的蒼白。然而她的妝容又十分黑暗,黑色眼影藍(lán)色睫毛,偏磚色的口紅。
個人特色非常強(qiáng)烈。
這個人,就是康東口中的女魔頭,也是他們倆的小姨。
“小姨”陸念之獻(xiàn)殷勤地瞇上眼睛。
陳錦顏嘴里嚼著口香糖,翹著二郎腿,下巴一抬算打了聲招呼。
“大明星怎么有時間來接我啦”
陸念之嘻嘻一笑,“你別笑話我哦。”
陳錦顏上身微傾,一只手肘壓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探過來揉陸念之的腦袋。
陸念之傻兮兮地把腦袋遞過去,準(zhǔn)備接受小姨每次見面必給的寵溺,因此,她沒有看到康東眼中的恐懼,以及繞過車頭打開車門坐進(jìn)駕駛位的男人。
車門關(guān)上,“咔噠”一聲,車門上了鎖。
陸念之一頓,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
不對哦,他們都坐著,誰開車啊
不可能找代駕的,小姨非常不喜歡陌生人碰她的車。
咦那又是誰把她這輛應(yīng)該在家里地下車庫停著的車開到機(jī)場的
慢慢的,陸念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脖子緩緩扭向康東,看到康東面如死灰。
下一秒,陳錦顏松開了揉她腦袋的手,細(xì)長的眼睛笑出看戲的樂趣,“還行,孕味沒那么足。”
“唰”一下陸念之臉變得慘白。
緊接著,一只有力的,泛著淡淡松木香的手從駕駛位伸了過來。
這只手輕輕掀了下陸念之的帽檐,陸念之余光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她看到了……徐銘謙。
驚恐回頭,對上徐銘謙暗藏笑意的眼睛,他笑容很淡,聲音也很溫柔。
“陸念之,你很囂張啊。”
一句話,如毒蛇,扼住了陸念之命運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