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是季鳴霄二伯母的兒子,今年剛上二年級,從小就很聰明懂事,而且一直非常喜歡黏著季鳴霄。
對于季鳴霄來說,家里尊敬他的人不少,但是敢于黏他的,可能就只有季柏和奶奶這一老一小了。
季鳴霄雖然不說,卻總是對季柏的事情格外上心。
他心里把季柏認作自己的弟弟,如今季柏昏迷,挫敗擔憂的不僅只有二伯母一家,還有他。
他有時也忍不住想,萬一自己早點發(fā)現(xiàn)
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季柏的怪病,在新年的時候就已經被發(fā)現(xiàn)了,大家還是束手無策。
最開始,是他媽媽注意到他在守夜一開始的時候就睡著了,醒來以后人就木木呆呆的,不像往常一樣機靈;在那以后,他就經常莫名其妙的陷入突如其來的短暫的熟睡,誰也叫不醒。
在年后的一個上午,季柏被傭人發(fā)現(xiàn)倒在了他們家的沙發(fā)上。
雖然他被緊急送往了本地最好的醫(yī)院,但一切都無濟于事,季柏再也沒有醒來過。
季鳴霄的二伯父一家自然是心急如焚,可是無論他們如何找專家,轉院,再三檢查,請來專家會診,都找不出一絲可能的病因,到最后,醫(yī)生甚至只能建議他們回家靜養(yǎng),因為醫(yī)院實在是沒辦法了。
這也許就是對二伯母他們一家人最殘忍的事他們從一開始就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卻還是只能看著自己的兒子沉睡在無盡的睡夢中,慢慢的死去。
祁瑤瑤本來就只是想找個借口仔細看看房間,如今看完了,自然是隨便在洗手間晃了一圈就出來了。
她剛一出來,那個男中介就正好找她有事,原來是他們公司突然通知他有個大客戶,急著要見他一面。
中介點頭哈腰的給她道歉:“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我那邊就是個緊急任務,您就在這慢慢看,我就去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內肯定回”
祁瑤瑤好脾氣的答應了,中介立刻千恩萬謝的出了門。
等中介一走,祁瑤瑤便仔細的觀察起了房間里的巨型爐子。
這樣的爐子,有點像祁瑤瑤曾經見過的“借天宮爐”這是一種很偏門的道修除鬼的方法,意思是借用天上的煉丹爐,將惡鬼的惡念與怨恨都煉出來,使他們變回普通的鬼,才能夠轉世投胎。
這法子又麻煩又吃力不討好,要清除一個惡鬼的怨恨,就要靠吞噬成百上千萬個無辜鬼魂,有損天道,一般修士就是知道這個法術,也犯不著去用。
她上輩子雖然不會,但是看她二師兄用過一次,也算熟悉。
但是二師兄當時借來的天宮爐,跟眼前這個東西有著很明顯的不一樣。
眼前這個巨大的熔爐樣式不夠厚重就算了,顏色也異常鮮艷,上面雕刻的神像更是稀奇古怪,底部居然還有男女交合以及活人祭祀的紋樣
看上去就不像什么正經爐
但它放在這里,肯定是為了煉化什么,因為不清楚它的底細,祁瑤瑤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先試著救出被困在這個房間里的亡魂。
祁瑤瑤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魂魄都已經跟這個大爐子神魂相濟,已經幾乎融為一體,除非把爐子毀掉,不然根本沒法救他們出來。
只有跳樓鬼看上去倒還保留有一定的神智,看見她在自己面前蹲下,連忙發(fā)出了求救的嗚嗚聲。
祁瑤瑤伸手去拉他,他卻示意祁瑤瑤先去救白白,一頓連比劃帶猜之后,祁瑤瑤艱難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剛剛被抓來的”
跳樓鬼瘋狂點頭。
“你這么急,是不是抓你的人說了他等會還要回來”祁瑤瑤猜測。
跳樓鬼搖搖頭,又點頭如搗蒜,最后期盼的看向祁瑤瑤身后。
祁瑤瑤:“”這誰看得懂啊
她只知道跳樓鬼在催促自己去救白白,干脆先把他倆一起救走,再說其他。
她轉身看去,白白的魂魄還是被囚禁在鏡中。他的魂魄看上去不僅很安全,而且比前幾天凝實了許多,然而他小小的臉上青白交加,竟然已經充滿了厲鬼特有的沖天戾氣。
祁瑤瑤終于認出來了,這是一個跟“借天宮爐”完全相反的術法,是反向淬煉厲鬼的魔器
但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要選白白
要知道,就算是邪修,選厲鬼也是有講究的。
一般的邪道術士煉鬼仆,都是選女人,嬰靈或者死法凄慘的人,因為他們本身就怨氣沖天,不僅比較好煉化,威力也極強。
像白白這樣死后最大的愿望就只是再吃一次巧克力的小孩,可以說是鬼的食物鏈里的底層,為什么有人要處心積慮地把這樣的小孩轉化為厲鬼
“喲看來你看得到什么有趣的東西呀”
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從鏡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