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溫柔和煦的春風(fēng)拂過街邊的柳樹,吹得人心里懶洋洋的。
歡城嘉園是一個普通的舊式小區(qū),因為設(shè)施跟不上,位置也比較偏,近年來已經(jīng)沒幾個住戶愿意住了。現(xiàn)在還選擇住在這里的,都是已經(jīng)退休了的老人。
上午十點,季奶奶提著剛買的菜按下了上樓的電梯鍵,心里尋思著今天做點什么菜好。
幾秒種后,電梯輕輕滴了一聲,到了一樓。
電梯門打開,里面竟然有個年輕姑娘。
那姑娘穿著一身白裙,顯得亭亭玉立,沖季奶奶禮貌的笑了一下,便與她擦身而過。經(jīng)過季奶奶身邊時,她不小心輕碰了季奶奶一下,又低聲道了歉。
等她翩然走遠(yuǎn)了,季奶奶還在納悶她怎么不記得這棟樓里住了個這么精神的閨女
電梯到了五樓,季奶奶摸索著鑰匙打開門,季爺爺連忙起身把菜接了過來。季奶奶邊換鞋邊說“今天我遇到一個閨女,應(yīng)該是新搬進(jìn)來的吧,長的可真出挑。”
“你真是老眼昏花了,咱們樓里哪里來的新搬進(jìn)來的人啊。”季爺爺慢吞吞的放好菜,嘲笑她,“我昨天也碰見了,人家是住在七樓的那個女孩”
季奶奶遲疑的說“啊可是七樓住的那人不是一個神經(jīng)病嗎”
祁瑤瑤出了小區(qū),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一袋橘子,一條巧克力,就直接回了家。
一路上,她一直低眉垂目,仿佛在刻意躲避著與什么對視。
就這么一直走到小區(qū),居然也沒讓她撞上樹,到樓下時,她并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走上了旁邊的樓梯。
一口氣走上七樓,她就感覺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可見這具身體有多虛。她暗暗記下此事,覺得鍛體也要提上日程了。
沒錯,這個祁瑤瑤并不是原本的祁瑤。
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出生玄門,因為先天有疾,不通氣感,就算再怎么修煉也沒有進(jìn)益。
長輩們本來覺得讓她平安順?biāo)斓纳钜惠呑右餐茫瞵幀幤环斔X得自己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記性不錯,知道自己不能修煉之后,她就改成攻讀門內(nèi)典籍,日積月累,等她回過神來,已經(jīng)成為了整個玄學(xué)界內(nèi)都鼎鼎有名的百事通。
然而凡人不能修行,終究有壽盡的時候,在一次追查兇獸出世的行動中,她獨自跑去查找資料,卻突然心疾發(fā)作,還沒來得及叫人,就已經(jīng)魂歸天外。
祁瑤瑤醒過來的那天晚上就給自己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她命格不在此界之中,如今這具身體其實陽壽已盡,前途命運一概算不出來。她又掐指算了算此人前緣,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進(jìn)入了一本小說里,變成了一個名叫祁瑤的女配
要說為什么她會知道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還要從她的小師妹說起。
前世的整個門派里,就只有她的小師妹非常熱衷于看這些言情小說,不僅自己看,還要借給她,還要等她看完跟自己討論劇情,而祁瑤瑤一般都會順從的看看反正她看書看得快,每天也沒什么事干。
小師妹最近塞給她的,就是這本叫做寵入心間的霸道總裁文。
書里面不僅有一個同樣叫祁瑤的炮灰女配,而且恰好都經(jīng)濟(jì)條件不好,性格陰沉古怪,自稱自己能見鬼,最重要的是,最后書里的祁瑤也割腕自殺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手就正浸在放滿水的浴缸里。
祁瑤瑤不再多想,打開房門進(jìn)入了屬于原本那個“祁瑤”的家。這個家面積不大,地板上胡亂堆放著許多雜物,除了看上去特別亂之外,就是一間普通的房間。
要說有什么異常,就是從祁瑤瑤的眼里看去,客廳里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的鬼魂。
沒錯,原本的祁瑤并沒有說謊,她是真的能看見鬼,但是她卻拿這些恐怖的鬼怪毫無辦法,只能每天都生活在擔(dān)驚受怕之中。
祁瑤瑤卻不同。她毫無障礙的坐在沙發(fā)上,先給自己剝了一個橘子,又把幾張畫了符的白紙條貼到了那袋橘子和巧克力上,對小男孩笑了笑“快吃吧,是你想吃的那款巧克力。”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道謝“謝謝姐姐,姐姐真好。”
確實是個讓人心軟的孩子,可惜,命定早夭。
祁瑤瑤揉揉他的頭,雖然觸感冰涼,但是毛茸茸的,還是很好摸。
下一刻,她眼中驟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刺痛,小男孩急忙放下巧克力,慌張的說“姐姐又流血了”
祁瑤瑤拿起茶幾上的小鏡子一照,果然,鏡子里面本該出現(xiàn)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孩,然而現(xiàn)在,女孩的雙眼卻靜靜地流出了兩道血淚,氣氛一下子就轉(zhuǎn)成了恐怖片片場。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別急,我等會就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