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展驚然:“你去哪兒!”說著又取一人性命。
奪下火把,宋展心念一動,判斷了一下風向,火把信手扔向旁邊的軍帳。
大漠的夜晚時常起風,營中軍帳間的間隙又不算太大,頃刻之間,大火熊熊。
這樣的大火是人都怕,剛剛集結起來的匈奴兵馬再度陷入混亂,原本殺到近前的十幾人慌忙掉頭閃避。宋展一邊招呼自己人避火一邊大笑:“來啊!一起上啊!”
這火燃得更好,背著宋暨所去的方向燒過去,大概能掀掉三分之一個軍營。
“給我使勁燒!”宋展眉開眼笑,然而話聲剛落,風向忽轉(zhuǎn)!
火焰與濃煙調(diào)轉(zhuǎn)回來,借著未燒盡的帳篷,刮向另一邊。
這樣燒倒能燒掉另外三分之二個軍營了,可主帥大帳也在那邊。
宋暨在那邊。
“咝――”宋展窒息,臉色煞白,眼見火勢兇猛,橫心一咬牙,拔腿向主帳奔去。
軍營中亂作一團,主帳附近廝殺一片。
雖有人發(fā)現(xiàn)不遠處起火了,但拼殺中也無暇多看。所有人都在機械性地砍殺,宋暨看準時機一刀劈開帳布,翻身滾入帳中。
不及起身,嗖嗖兩聲,兩支直插眼前。
宋暨暗叫一聲好險,凌然抬眸,看向幾步之外的人。
大概有七八個,大多都是士兵模樣,唯獨中間那個,一看就不是凡類。
齊舉,但宋暨沒有著急躲避,屏息與他們對峙。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他們扣在扳機上的手,在他們手指微動的剎那,低身猛躥。
“嗖嗖嗖嗖嗖――”幾支箭從他身上擦過,插入地里。
宋暨拔刀斜劈,直將兩人齊腰砍斷,旁邊一位反應迅速,手中彎刀向他追來。
然而下一剎,彎刀停住。
宋暨扼住主帥喉嚨,輕然而笑:“退后。”
幾人面面相覷,步步后退。
帳外的酣戰(zhàn)還在繼續(xù),不停地有匈奴人想要進來營救,但被宋暨帶來的弟兄拖住。
宋暨聽到有人喊:“軍侯快些!撐不住了!”
宋暨刀抵主帥,向前逼近。
“殺了他!”主帥吼著宋暨聽不懂的匈奴語,“別管我,殺了他!”
幾個匈奴兵遲疑著,手上的刀劍有了動作。
宋暨目光微凜:“都別動!”
僵持不下間,撕心裂肺的叫喊突然撞來:“哥――”
宋暨倏然看去,目光穿過帳布上的刀口,看到宋展從軍帳間狂奔而來:“快跑!!!”
宋展奮力揮手:“火啊!!!”
他的背后,烈火正如浪潮席卷,濃煙沖向熹微晨光。
軍帳內(nèi)外,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畫面陷入一種奇妙的死寂。
宋暨繼續(xù)狂吼:“快跑啊!!!”
所有人又猶如被觸動開關一般瞬間回身,顧不上再分敵我,連滾帶爬地向四處逃竄。
宋暨面前的幾人神情驚悚地對視一眼,終于也選擇丟盔棄甲,先逃再說。
宋暨略微松氣,后牙一咬:“對不住了這位將軍,本來想抓你回去復命。”說著一拽眼前眼前匈奴主帥的頭發(fā),“現(xiàn)在看來帶你一起跑太累。”
說罷手上利刃一轉(zhuǎn),咔嚓一聲,主帥不及說上半個字,便圓睜著雙目斷了氣。
宋暨閉眼,把他的頭割下來,顧不上抹一把臉上的血,拎著頭顱奔出大帳。
宋展看見他,驟然一松勁,又重新提起心神,與他一起狂奔:“提個頭干什么,趕緊扔了跑得快!!!”宋展狂呼。
宋暨邊跑邊回吼:“匈奴主帥的頭!!!”
宋展:“!”
他們在臨近晌午時回到大肅軍中。
一到軍營,就被團團包圍。
軍中將士這大半日其實過得很迷茫。
天明時其實和前幾日差不多,匈奴兵馬從四面八方攻來,大家都苦苦作戰(zhàn)。
可后來不知出了什么事,各處兵馬忽而開始陸續(xù)潰散,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反正說撤就撤了。
也有那么幾處還在激戰(zhàn),但這般下去,最多再有一天,他們就可以順利撤出。
幾位將領也都感到費解,派了探子出去,但一時還未得到結果。
正這時聽到稟報,說那三百多逃兵回來了,將領們一想,倒不如先料理這事。
宋暨作為一曲人馬的軍侯被押入大帳,主將做好了將他就地正法的準備,人一進帳,張口就要訓斥。
然而涌到喉中的話又懵然噎住。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宋暨手里拎著顆沾滿血污的人頭。
主將皺起眉頭:“這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年輕人有些拘謹和緊張:“是匈奴主帥的項上人頭。。”
“”將領們面面相覷。
主將訝然:“……樓煩王”
“……”宋暨尷尬地左右看了一下,啞啞說,“不……不太清楚。”
他哪里清楚對方的主帥是誰,割腦袋前也沒顧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