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謠期待宋暨參軍已久,但這件事真到了眼前,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該怎么辦。
她不清楚這個原本的自己當時是如何慫恿府中的青壯男丁參軍的,對現(xiàn)下的她而言,這好像成了一件很殘忍的事。
這是冷兵器時代,戰(zhàn)場上刀劍無情,死傷數(shù)量都難以預(yù)估。
在這樣的前提下,對一個人說“我希望你去參軍”,從某種意義上講,和直接說“我想讓你去賭一下命”也差不多了。
是的,她知道宋暨不會出事,而且會戰(zhàn)功顯赫,一舉成名。
但宋暨自己不知道呀!
虞謠思量了好幾天,都不知該如何與宋暨商量這件事。他們的感情放在這里,這種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一不小心就會顯得殘忍薄情。
早知如此,她應(yīng)該事先鋪墊一下,給自己塑造個熱血愛國的人設(shè),讓這種提議顯得順理成章。
可她不知道怎么說,朝廷卻不會等她。
征兵進行得如火如荼。
虞謠只好慫巴巴地寄希望于真心話大冒險,為了不顯得太刻意,委托虞翊湊局。
“何必呢”虞翊表示不理解,上上下下打量她,“你和宋暨都那么熟了,為什么突然要通過我”
虞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
“……”虞翊撇嘴,“我覺得你在坑我。”
“沒有沒有,這個我指天發(fā)誓絕對沒有。”虞謠道,“我就是覺得我直接見他規(guī)矩太多,旁邊有女官盯著,非要隔簾子不可。到你這兒都自在一點,咱不往外說就行了。”
虞翊打量了她幾眼,帶著三分狐疑,接受了這個說法。
于是幾日后,虞謠宋暨一并進了宮,去找虞翊。
虞謠提前弄好了作弊的牌,藏在袖子里,廣袖摸牌的時候很容易做假動作。
那張作弊的牌是個大冒險,內(nèi)容是:任選一位桌上的玩家,提一個美好又殘忍的要求。
她想得很好,打算就說“希望宋暨去參軍,建功立業(yè)走上人生巔峰”――“參軍”屬于殘忍,但“建功立業(yè)走向人生巔峰”很美好。
不過她給虞翊看這張牌的時候,虞翊吐槽了起來。
他嘴角抽搐著說:“你的大冒險,為什么要給別人提要求”
虞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
當時虞翊看她的神色,端然就是在說“我姐怎么會這么不要臉”。
三人沒多耽擱,開始游戲。為了更好玩,還湊了幾個宮女宦官一起玩。
大家手心手背,第一輪,虞翊慘敗。
他們的牌面內(nèi)容是一直在更新的,虞翊很有冒險精神,總是熱衷于探索新的大冒險項目。
他摸起牌一看:挑一位桌上的同性玩家,在他臉上親一口。
虞翊臉綠。
怎么會有這么變態(tài)的要求
男人親男人,對虞翊來說很別扭。不過在場的大多都是宦官,他覺得更別扭。
虞翊于是看了一圈,悲憤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宋暨臉上。
“”宋暨打了個哆嗦。
“什么啊”虞謠就坐在虞翊旁邊,被兩個人的神色弄得好奇,湊過去一看……
虞謠啪地一掌抽在虞翊肩上。
“哎喲――”虞翊揉肩,皺著眉看她,“打我干嘛!”
虞謠兇神惡煞:“這牌你看宋暨干什么!”
虞翊:“我這不是……”
虞謠瞪眼:“不行!”我都沒親到臉,能讓你親
虞翊撇嘴:“好好好好好不行不行……你可真是我親姐!”
說完他抿抿唇,僵硬地扭過頭,手拍在旁邊的掌事宦官肩上,勉為其難地,迅速親了一口。
“咝――”掌事宦官年紀也不大,二十出頭。突然遭到這種待遇,目瞪口呆地深吸涼氣,好懸沒直接昏過去。
而后主仆兩個一起委屈地緊盯桌面。
“咳……”虞翊輕咳,磨牙,“誰也不許說出去。”
掌事宦官:“自然自然,下奴還想活命。”
宋暨不厚道地笑起來,看一眼虞謠,佯作鄭重地抱拳:“多謝殿下。”
“好說好說。”虞謠擺手。
虞翊繼續(xù)緊盯桌面:“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第二輪很快開始。
虞謠并不急著輸,反正從概率的角度講,她也早晚會輸一輪的,總歸能把想說的話說了。
這輪是個和虞翊年紀相仿的小宦官輸了,伸手摸了張真心話,喃喃念道:“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認真想了想,他道:“想多賺錢吧,供弟弟讀書。”
“哇哦好哥哥!”虞謠鼓鼓掌。
虞翊則道:“你需要多少錢”
這樣一開口,誰都知道他什么意思,那宦官忙拱手:“多謝殿下美意。下奴沒那個意思,也不想讓家里覺得凡事都能求宮里幫忙。”
虞翊略作沉吟:“那每個月給你多撥一兩銀子的月例吧,宮里要打點的地方多,總不能身上沒錢。”
小宦官懵了半晌,感激涕零,下拜謝恩。
第二輪玩得皆大歡喜。
第三輪,手心手背了好幾個回合,最后剩下虞謠和宋暨。
兩個人猜丁殼,默契得好幾次都出的一樣,惹得虞謠臉紅,宋暨咳嗽。
正一正色,再來一次:“猜丁――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