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膝下的四個兒子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皇長子。
皇后未能生養(yǎng),皇帝沒有嫡子,皇長子就成了一眾兒子中最尊貴的一個。立儲之爭里,可想而知皇長子呼聲最高。
皇帝也就對他防心最深。
半年前,皇帝為皇長子選親,唐姬選中了姜家的女兒。
皇帝起初不允,但在唐姬的極力說項之下,這樁婚事到底成了。
唐姬這么做,明顯是在為兒子謀求靠山,但在虞謠這個看過很多宮斗劇的人眼里,她這個謀法挺缺心眼兒的。
――正當英年的皇帝還在這兒擺著,為了謀求靠山把他得罪了,不是血賠嘛!
但唐姬顯然不這么想,她還想讓這個靠山再穩(wěn)固一點兒。讓兒子娶完姜家女兒,又想讓女兒嫁姜家兒子。
這不正好往閔婕妤手里遞刀子嘛!
至于閔婕妤,她提出讓虞謠和姜h定親的時候是不是也想為虞翊謀求靠山暫且不提,反正她現(xiàn)在沒放過捅唐姬的機會。
――她方才那句話翻譯一下,儼然就是:陛下你看哈,唐姬已經(jīng)跟姜家結成兒女親家了,現(xiàn)在又想親上加親,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盤您自己掂量哈。
自古皇帝都多疑,有本事的尤是如此。
虞謠在意識世界里托腮吃瓜:“要是姜家跟唐姬的女兒真結了親,她兒子就反倒徹底失去競爭力了吧”
白澤喝茶:“理論上是這樣的。”
虞謠拍桌子:“那敢情好啊!”
既能讓定親的事遠離自己,又能幫自家弟弟一把,還有啥可說的,她同意這樁婚事!
于是,虞謠認真又可愛的開了口:“父皇,兒臣也覺得讓四姐五姐先嫁吧!她們跟那位世子的年紀也更接近,兒臣卻只把他當哥哥。”
皇帝笑意復雜地摸摸她的額頭:“再說吧。你若真不想嫁,父皇不逼你就是。”
看得出來,她嫁姜h與否,皇帝都沒有太大意見。但唐姬那邊想和姜家親上加親,皇帝真的意見很大!
但虞謠還是低估了皇帝的“意見”程度。
過了幾天,皇帝突然下旨,封皇長子為湘南王,并命其立即前往封地。
皇子封王不是問題,但去封地,就意味著遠離了權力中心。
緊接著,皇帝下旨,為四公主虞詩和靖遠侯世子姜h賜了婚。
虞謠在府里同時聽說了這兩個消息,腦補了一下唐姬的神情,覺得她現(xiàn)在一定想哭又哭不出。
虞謠幸災樂禍,躺在床上笑了半天,夸自己聰明機智!
第二天她跟宋暨一起動手釀桂花酒的時候,劇情卻陡然翻轉。下人來稟,說姜h上疏抗婚!
“為什么啊!”虞謠吃驚。
侍女低著頭:“他……他說他有心上人了。”
“誰啊!”
侍女小心地抬眼掃了她一下她的神情:“殿、殿下您……”
宋暨神情一變,但虞謠扶額吸著涼氣往后倒,他又連忙伸手扶她。
虞謠頭疼,坐下后緩了緩,首先問道:“父皇沒直接給我賜婚吧”
“那倒沒有。”侍女搖搖頭,“陛下只說再議。”
“那就好那就好……”虞謠松氣地撫著胸口。
上疏抗婚,是臣子維護自身權益(……)的合法手段。姜h愿不愿意娶四姐她管不著,皇帝沒直接把她嫁了就行。
只是,她十分費解:“不可能啊……”
姜h不可能喜歡她。
他們的相處是還不錯,可姜h看她時,眼睛里沒有愛意。
愛不愛一個人是能從眼睛里看出來的,這一點虞謠在和宋暨開始心照不宣的早戀之后才感受到了。
他看她的眼神,時刻溫暖;而她看他時,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眼底總禁不住蘊滿笑意。
姜h不是那樣的。
“為什么啊……”虞謠苦思原因,自言自語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宋暨的沉默。
心中一沉,她趕緊讓下人都先退了出去,卻不知該和宋暨說什么。
她和他之間一直沒有點破,兩個人似乎在無形中有一種默契,都怕點破之后自己會情難自已,招致禍端。
所以現(xiàn)在她該怎么說呢“我和姜h沒什么”在沒有點破關系的前提下,她沒有立場說這種話。
宋暨喉中發(fā)緊,看向她,佯作平靜:“殿下不喜歡他吧”
“當然不!”虞謠立刻斬釘截鐵道。
宋暨頓時松氣,點點頭:“那就不嫁。”
“當然不嫁。”虞謠跟著他點頭,邊點頭邊打量他。
――這就完了不說話了
――你明明心里在意死了好吧!我看出來了!
――你個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