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當驢肝肺啊,不過我啊倒是滿足了,看到沈少在這里吃癟,哈哈哈。”
宋廷也是不怕死,在沈慎駭人的目光下惟妙惟肖地模仿他半吊子的說話聲,“不用管,她自己會來的。”
沈慎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宋廷仍是笑呵呵的,“剛好在你這里待著躲過了家里安排的相親宴,那現(xiàn)在我先溜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車鑰匙,“我去瀟灑自在了,你自己擱這兒怨婦吧。”
沈慎這會兒臉色倒是雨后初霽一般溫和,朝宋廷笑了笑,“明天你好收拾東西滾蛋了。”
宋廷出門前體貼地為他掩上門,說話十分欠揍,“惱羞成怒啊,嘖。”
關門聲傳來,沈慎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機,劃了幾下找到聯(lián)系人,撥了出去。
許茉正在賓館里和許湛一起嗑點家常,就這么度過了一個下午。
乍一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提醒,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許茉手機里聯(lián)系人不多,一般都是沈慎的助理過來通知和傳話,兩人幾乎沒打過電話。
沈慎微信也是常年不在線的模式,朋友圈更是一片空白,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加了個工作號。
忙不迭地接起來,許茉輕輕地說,“……喂”
“你在哪里”電話線那段傳來的聲線很低,語調十分熟悉。
許茉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在賓館。”
“華安庭成”沈慎挑了挑眉,許茉也有可能直接去了那兒。
許茉詫異道,“我沒去那里。”
許湛盯了一會兒許茉,小聲地說,“是慎哥嗎”
賓館不大,說話的聲音在逼仄又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透析。沈慎也聽到了,他頓了頓,“你旁邊有人”
是有人。
還是個男人。
許茉看了一眼許湛,無意識地點點頭,“嗯,是小湛,他今天來找我,我去接了他。”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許茉心不是一點兒的虛,手指在枕頭上摳來摳去。
她本來就是想著,他問了她才說,也算是心里有點底氣。只是沒想到,這通電話來得這么早。
沈慎過了好一會兒才吭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許茉想了想,試探地開口,“……什么日子”
這下子沈慎聲音徹底冷了下來,語速很快,“等會兒讓秦伯去接你們倆過來,把地址發(fā)給我。”
許茉還沒反應過來,剛想說話,電話那端傳來“嘟嘟”兩聲。
沈慎把電話掛掉了。
許茉:“……”
她稍有點尷尬,訕訕地看向許湛。
“姐,你倆吵架了”許湛瞪著鹿眼,里面全是疑惑。
連弟弟都聽出來沈慎生氣了,許茉默了一瞬,腦海里倏地冒出一根發(fā)芽的小苗,“小湛,今天幾號來著”
許湛老老實實地說了,然后他就看見自家老姐嘆了口氣,“這下完蛋了,我居然把這給忘了。”
這下輪到許湛懵逼了,“所以到底怎么了”
許茉強迫自己安下心神來,“沒事,剛開始我沒告訴他你要來,他現(xiàn)在知道了,想見見你。”
?
秦伯來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許小姐,少爺今天等了你一個晚上,等會兒請您多擔待點。”秦伯對沈慎算是有點了解,護著許家姐弟上車的時候,照例提醒了一句。
等了一個晚上……
許茉閉了閉眼,她連小禮物都沒有準備,一心撲在迎接弟弟身上了。
車子緩緩地駛向市中心,深秋的夜晚仿佛格外深,顯得市區(qū)的燈格外得熒亮。
許茉看著一格一幀往后迅速倒退的剪影,驀地生出一種惆悵感來。
耳邊是秦伯對許湛噓寒問暖的聲音,在這兩人的交談聲中,許茉思緒飛得很遠。
她想起去年這時候,兩人在瑞士滑雪,三天兩夜的旅行,只有彼此,沒有任何人。
他壞勾起嘴角,朝她扔過來雪球,冰冰涼涼地砸到臉上,又悉數(shù)落下。兩人都穿得著鼓鼓囊囊的羽絨服,嬉鬧間,他又將她挑逗地面紅耳赤。
而后,他把她壓/入柔軟的雪地,兩人在一片雪白冰瑩中,浪漫地擁吻。
就好像,兩人是再普通不過的熱戀小情侶。
?
秦伯將兩人引入旋轉餐廳的時候,許茉才發(fā)現(xiàn)整層被清了場。
燈俱都調低了暗度,只燃起昏黃的玫瑰盞,循環(huán)四周都是城市的夜景,輕柔的音樂飄起,迷離又夢幻。
沈慎等在那里,頭微微低著,眸稍斂,修長的雙手正在把玩著打火機。
等人都走近了,秦伯上前說了些什么,好半晌他才點點頭。
“來了”沈慎抬眸望了過來。
許茉下意識朝他招了招手,揮了揮。
許湛笑了笑,喚了聲,“慎哥。”
沈慎登時頓了頓。
許茉偷偷地掐了他一把,湊上去小聲地囑咐,“以后在他面前別這樣喊了,他覺得這樣喊顯老。”
許湛不理解,“這樣的嗎,我以前就這樣叫,我還以為慎哥喜歡。”
“坐我對面就行。”沈慎指了指里面的位置。
看著打扮成這樣的環(huán)境,許湛懷疑自己是不是破壞了什么,“慎哥,我是不是打擾你和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