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里,放學后。
“悠悠, 發(fā)什么呆呢, 走了啊。”
蔣靜白拿起書包走到顧思悠座位旁邊,喊她一起走。
“啊下課了”顧思悠從放空自己的狀態(tài)中回神,看著身邊的蔣靜白問道。
蔣靜白無語“這都放學了姐姐, 走啦, 小虎他們還在外面等著我們。”
“哦。”顧思悠應了聲, 隨便把書往書包里一塞,拎著書包起身。
教室門外, 歪七扭八站了好幾個男生, 頭發(fā)全部是學校不合格類型,額前劉海快遮住眼睛, 還有一兩個搞了時下最流行的卷毛。
“悠姐, 您可終于出來了。”小虎看到顧思悠和蔣靜白從教室出來, 自然而然從她們手中接過書包。自己幫顧思悠拎著,蔣靜白的丟給了另外一個小弟。
蔣靜白掃了眼小虎, 調(diào)侃道“嘖, 小虎你這校服還不如不穿,一排扣子扣了兩顆, 你還能再流氓一點”
“怎么樣,帥吧。”小虎單手拿著顧思悠的書包, 甩在肩后, 他自己從來不背書包。
“帥沒看出來, 滿身騷氣我倒是聞到了。”蔣靜白說道。
小虎“你不懂, 現(xiàn)在的小姑娘看著清清純純的,其實就喜歡騷的,你越騷她越受不了。”
“虎哥牛逼。”小弟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跟這個安靜充滿書生氣的校園格格不入。
來來往往的學生忍不住朝這兒看了眼,又飛速收走視線,搖搖頭加快步伐走開。
蔣靜白“別貧了,咱們今天去干什么”
“滑冰去不”
“我沒意見。”蔣靜白轉頭問顧思悠。“悠悠,去滑冰場嗎”
等她一回頭,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起,站在她旁邊的顧思悠沒了人影。
“你悠姐呢”蔣靜白問小虎。
小虎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尖子班,高一一班窗前。
“那兒呢。”
一班是全年級最好的班級,肩負著所有老師的期望,對他們來說,上課拖堂放學比其他班級晚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現(xiàn)在看這架勢,一班又是在加課。
“上課發(fā)呆,下課魂不守舍,現(xiàn)在還自降身價去人家班級門口蹲著。咱們一中這朵高冷美艷的富貴花,就為了個男人自折腰肢。”蔣靜白連連感嘆。
自從開學晚會上,齊爾上臺彈了個吉他唱了首歌。顧思悠一見鐘情,又是告白又是送情書,被拒絕了好幾次都沒放棄,好像被齊爾下了蠱一般不可自拔。
蔣靜白走過去看到窗邊趴著一臉癡漢看著教室里某個人的顧思悠,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
“嘿”她突來的大聲把專心致志注視心上人的顧思悠嚇得不輕。
顧思悠看到是她后,拍了拍胸口,拉過蔣靜白,對她比了個噤聲的表情。
“你干什么啊,別這么大聲,嚇到他們了怎么辦。”
“”
蔣靜白滿頭問號,這個他們是指誰
顧思悠目光重新投進一班教室,鎖定在坐在中間倒數(shù)第二排的齊爾身上。
“咱們小點聲,不要耽誤他們學習,他可是要考清華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思悠眼里滿是驕傲,好像能考清華的人是她一樣。
“”
重度相思病加臆想癥,這妞沒救了。
蔣靜白判斷完畢。
事實證明,能進尖子班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這個班才三十個人,個個都是人才,重壓之下,窗外的一點動靜根本動搖不了他們求學的心。
“你要等到什么時候,小虎他們說去滑冰,你還去嗎”
“滑冰有什么意思,不要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把帥哥追到手才是人間真諦。”顧思悠說道。
蔣靜白“那你追到了”
“這不是在追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她還用上了諺語。
一班的任課老師終于講完最后一道題,教室里的人開始收拾東西。
“來了來了,他要出來了。”
顧思悠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掏出來撥弄了幾下厲害,左右側臉都照了照,然后把鏡子收了回去。
“齊爾。外面有人在等啊”
他們班出來的男同學看到她,特意回頭去喊齊爾。
齊爾坐在課桌前慢條斯理將書本一本本放好,他好像有強迫癥,顧思悠觀察過他很多次,他的課桌每本書沒個文具都有特定的擺放規(guī)律,齊爾每次用完都會把它們整齊放回到原來的位置。
少年神情淡漠,連頭都沒有抬,好像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和他毫無關系。
男生見他不搭理,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轉頭笑著對顧思悠說
“美女,追他干什么,換個人追對你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顧思悠“除了他,我沒追過誰。”
齊爾這時從教室里走了出來,他像是沒看到站在門口的顧思悠,打算饒過她直接走。
她等了這么久,哪有那么容易放過他。
顧思悠快步走在他前頭,攔住他“咱們一起走吧,我跟你家挺順路的。”
“我跟你不順路。”齊爾冷聲回答,“讓開。”
顧思悠給他讓了路,順著他的腳步倒退著走。
“那我昨天給你的信呢,你看了嗎”
“丟了。”
雖然有心里建設,但被他如此直白說出來,顧思悠接下來要說的話一下子卡了殼。
平時的囂張跋扈,在這個人面前一點也不管用。
喜歡一個人,脾氣和底氣,都好像沒有了。
那雙淡漠的桃花眼視線終于落到她身上,他不帶任何感情道“別跟著我了。”
顧思悠停在原地,看著他往前的背影,有點不知所措。
她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有那么讓他討厭嗎
齊爾沒走幾步,再次被人攔住。
小虎他們一群男生堵住他走的路,小虎手插在褲兜里,攔著他痞里痞氣道。
“我說,別這么不識相,我悠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這么不給面子不太好吧”
齊爾看了眼這群男生,唇角微勾。
“這份福氣,我讓給你。”
他表情像是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冰冷到可怕。
小虎聽出了他話里的挑釁,一下子被激起,虎哥本著能動手絕不動嘴的原則,沖上來拽住齊爾的衣領。
“你他媽”
顧思悠看到那邊動靜,連忙跑上去,拽住小虎的手。
“你干什么誰讓你碰他了”
小虎氣結“悠姐他侮辱你”
“我讓你放手。”
顧思悠呵斥道,她在齊爾面前軟趴趴硬不起脾氣,不代表對別人沒有威懾力。
小虎看了眼她,松開手,不甘心罵了句。
“也不知道這小子對你下了什么迷魂湯。”
“你沒事吧。”她緊張問。
齊爾沒答話,扯了下衣領,抬腿繞開他們走了。
“我就沒見過比他還拽的,一個書呆子拽成這樣不怕被打”小虎看著他那頭也不回高傲的背影,忍不住又吐槽道。
“我覺得挺帥的啊。”顧思悠看著他挺拔高瘦的背影,花癡道。
蔣靜白小虎他們相互看看,雞皮疙瘩抖了一地。
對于十六七歲的顧思悠來說,學習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青春就應該活得轟轟烈烈有意義才行。
她喜歡挑戰(zhàn)一切有難度的事情。
比如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老師的權威,還有攻克那位傳說煉獄難度的校草。
她就像著了魔一般,見過他之后,其他男生再也沒辦法進入她的視線。
中學時代里,什么女孩子最容易被人追
長得好看的和打眼的。
顧思悠足夠好看,行事又張揚,整個學校沒人不知道她,自打她記事起,追她的男孩子就不在少數(shù),她也曾挑了夠排面,有那么一兩個優(yōu)點吸引到她的當男朋友。
可惜每次在一起不到三個月,她就膩了,碰上粘人的,一周她就能膩。
愛情在顧思悠眼里還沒她那群哥們重要,她談戀愛無關喜不喜歡,準確來說那會太小也不懂什么是喜歡。對方追求她,她覺得不錯就答應了。
在一起對方想牽她手或者親吻她,她好像都不能接受,于是干脆就分手。
直到遇到齊爾,她才明白什么是喜歡,她愛情的幼苗,因為遇到他才萌動。
她的世界非常單純,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他好,讓他知道她的好,然后答應和她在一起。
為此顧思悠做了很多事。
比如放學或者下課跟在他身后,陪他一起走他走過的路,也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再比如一向踩著鈴聲不遲到來教室都算是難得的她,會為了給他送早餐,清早開十幾個鬧鐘起床,然后去他們那時候最搶手的包子鋪買早餐提前放在他桌上。
每天給他發(fā)早安晚安的消息,雖然他也從來沒有回過。
每次或故意或偶然撞見他后揚起笑容和他打招呼,雖然他也沒理過。
直到她某天聽說,坐在齊爾后面的那位小胖子學霸這個月又胖了五斤,原因是他前面這位天天把不知道誰送的早餐和零食都丟給了他,硬生生把小胖子的體重往上再提了一提。
顧思悠知道這個事之后,想到自己天天五點半起床跑去買的早餐都喂給了胖子,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焉了一陣沒去打擾齊爾。
而后不久,她的前男友蔡俊聽說這些事后,想要幫她出頭,準備喊人收拾齊爾。
顧思悠開始還不知道,等小虎他們告訴他她那傻逼前男友跟蹤齊爾并在路經(jīng)他家的那個少人小巷里教訓他的時候,對方的人已經(jīng)去了很久了。
顧思悠嚇得連忙跑過去,結果她看到的是齊爾長身玉立站著,干凈的白校服上一點灰都沒沾上,反倒是她那位前男友蔡俊和他帶來的那幾位學生,被學校教導處主任和保安拎著耳朵狼狽走了一路。
“悠悠,這小子,真不像他長得那樣,心太黑了啊你要小心。”蔡俊看到她趕過來后悔不當初出聲提醒,還沒說完就被老師罵著走了。
這場斗毆,因為老師的橫插一杠,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
蔡俊被老師帶走后,顧思悠看著齊爾,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