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改行做法器生意了?不抓妖了?”宋婧不解。
“別提了。”白云道長連連擺手,“這年頭道士不好混吶!我不像道友你,擅長畫符,本領(lǐng)高強。去幫人抓妖,反而經(jīng)常被妖怪捉弄。”
“我也不好意思騙雇主,明明妖怪還在,卻說妖怪已經(jīng)被趕走,所以琢磨著換個營生。”
“想來想去,出售法器最合適。不用斗法,不用騙人,還能辟邪積福。”
宋婧心想,聽起來很有道理,可也不能把算盤打到她的頭上。要是她跟天馬今天不來,木雕沒能開光,這貨難道打算餓死?
“要是今天沒遇上,過兩天我還打算去清玄宗找你。”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白云道長樂呵呵道,“我手里有不少好東西。只要你那靈獸肯幫忙,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什么好東西?”宋婧疑惑。如果價位合適,讓天馬順手幫個小忙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清玄宗門人擅長畫符,因此特地為你準備了上等朱砂!”白云道長掏出一只木罐,獻寶似的遞出。
宋婧打開一看,朱砂色正且艷,品質(zhì)不俗。用指甲挑出一小撮細細摩挲,便知的確是上品。
見她頗為意動,白云道長又拿出兩疊空白符紙,“雷擊木做成的黃紙,若是用來畫雷符,那效果……嘿嘿。”
所謂雷擊木,是指雷雨天,被雷劈到的樹木。
鬼魂妖怪天然畏懼雷電,所以雷擊木是極佳的辟邪法器。
宋婧取了一張符紙,放到鼻子下輕嗅,當即聞到一絲淡淡的焦味。
“果然是雷擊木。”她好生感慨,“有這東西,想換什么換不到?怎么就鐵了心要給木雕開光?”
白云道長但笑不語。
的確,如果把雷擊木拍賣,弄個幾百萬不成問題。可要是交好無塵散人,把法器事業(yè)做的長長久久,賺的可比拍賣多的多。
再者,對他來說開光很麻煩,對天馬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為了還雷擊木的人情,無塵散人可不得讓靈獸多幫幾次忙!
白云道長雖然除妖水平一般,但算盤打的極為響亮。
宋婧觀察許久,忍不住擰起眉,“雷電擊中的,該不會是株桃木?”
“散人好眼力!”白云道長笑瞇瞇地夸贊道。
宋婧心里一震。
樹木被雷劈中,本就是小概率事件。被擊中的是株桃樹,幾率就更低了。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百年難得一遇,可遇不可求。
心里迫不及待想把朱砂、符紙收入囊中,不過宋婧并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她湊到天馬身邊,小聲訴說。
片刻后,天馬打了個響鼻,她才告訴白云道長,“成交。”
白云道長大喜,一手拿木雕,一手捧盒朱砂,湊到靈獸面前。
天馬抬起右前蹄,先在朱砂上按了按,然后觸碰奔馬的眼睛。
朱砂點睛,正是開光的常規(guī)操作。
說時遲那時快,奔馬仿佛活過來一般,神態(tài)靈動,再不像之前那樣死板。
白云道長擱下法器,重新?lián)Q了個木雕。
就這樣一個開光,一個更換,配合默契。不一會兒的功夫,木雕全部變成法器。
白云道長笑的合不攏嘴,爽快地將朱砂、符紙送出,“謝散人成全。”
宋婧摸了摸厚厚的符紙,鄭重許下承諾,“若之后有需要,可以來清玄宗找我,我會讓天馬再幫你加工兩批法器。”
白云道長臉上笑意更濃,真誠道謝,“多謝散人。”
心里思忖著,機會難得,以后得找好的材料,多做些馬形木雕。
辭別白云道長,天馬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優(yōu)雅踱步的同時,不忘偷偷瞄宋婧。它是不是特別能干?快點夸它!
宋婧失笑,一邊順毛,一邊半開玩笑道,“有你在,以后就算不當?shù)朗浚瑧撘拆I不死。”
天馬甩了甩尾巴,神情高傲。仿佛在說,那是,它可是神獸!
不知不覺,一人一馬已經(jīng)走到小路盡頭。
宋婧手里大包小包,幾乎騰不出手。她戳了戳天馬,示意去街邊小館坐一坐。
那是家餐飲店,名字叫“孟氏湯館”。
宋婧邁進湯館,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老板娘,點餐。”
說著,她將購買的貨品擱在地上。
天馬溜溜達達進了門,在宋婧對面站好,乖巧等開飯。
沒多久,一名老婦人從里間走了出來。她剛一張嘴,就露出豁了口的黃牙,“小姑娘,我這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招待的。”
宋婧從兜里掏出靈符,麻利地數(shù)出十張放桌上,接著不客氣地點餐,“一碗蓮藕排骨湯,一碗墨魚肉餅湯,一份茯苓糕。再要份忘情糕,打包帶走。”
老婦人拿起靈符仔細端詳,片刻后目露精光,“你跟慧明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guī)煾怠!彼捂烘?zhèn)定回道。
“你這符畫的可比慧明強多了。”老婦人邊說邊往里走,嗓音里透著股滿足。
過了一會兒,瓦罐湯端上,還送了兩碗黑米飯。
“糕點待會兒送過來。”說完,老婦人回了里間。
“嘗嘗,可好吃了。”宋婧催促。
天馬一會兒瞧瞧蓮藕排骨,一會兒看看墨魚肉餅,頗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