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年紀(jì)太小,一下就被人按在地上,騎在身上,又狠揍了一頓。
“哈哈哈快點(diǎn),我們把他當(dāng)馬騎”
“快點(diǎn)爬,快點(diǎn)爬”
年齡最大的胖墩子把陸橫壓在身下,興奮的叫喊。
突然,他的腦袋上被砸了一個(gè)東西。
他轉(zhuǎn)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gè)滿臉是雪的小怪物張開小嘴,朝他吼叫,奶奶的,“哇哦哇哦哇哦”
小男孩們
自覺偽裝十分完美的蘇綿綿繼續(xù)假扮雪怪,朝那些小男孩扔石頭。
突然,小男孩四散逃跑。
蘇綿綿滿以為是自己嚇跑了他們。
其實(shí)只是因?yàn)樗麄兛吹搅藦倪@邊醉酒經(jīng)過的太傅。
陸橫爬起來,把蘇綿綿拽進(jìn)假山石洞里。
等那個(gè)吃醉酒的太傅歪歪斜斜的走過,才牽著她走出來。
萬木蕭條的冬季,鮮紅的花朵,像火一樣,傲然綻放在皚皚白雪之中,如絕境中的桃源。
陸橫不是個(gè)忘恩負(fù)義的人。
“喏,送給你。我陸橫從來不喜歡欠人情。”
陸橫摘了一把木棉花送給她。
蘇綿綿低頭,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沾著雪漬,被陸橫用臟兮兮的袖子越擦越臟。
“十二姑娘十二姑娘”
小丫鬟終于找了過來,只差幾米遠(yuǎn)。
陸橫急了,“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蘇綿綿已經(jīng)被丫鬟強(qiáng)制抱走,去換衣服。
小丫鬟抱著人疾步奔走。
突然開始落雪,夾雜著溯風(fēng),呼嘯蔓延。
小姑娘奶奶的聲音被風(fēng)吹散,陸橫沒有聽到,他只能看到她露出的那雙漂亮的大眼睛。
印著木棉花,漂亮極了。
他朝著她大喊,“喂,下次再見面的時(shí)候,告訴我你的名字。”
陸橫喊完,看一眼再看不到的蘇綿綿,然后抱起摘好的木棉花,跑進(jìn)殿內(nèi)。
“母妃,我?guī)Я四久藁ńo你。”
凄涼的宮殿里,安靜的嚇人。
透出一股陰森的感。
還有清晰而苦澀的藥味。
女人端坐在梳妝臺前,身上穿著鳳服,正在梳妝打扮。
陸橫驚喜道“母妃,你好了嗎”
平日里的母妃都是一副邋遢模樣,今日居然梳妝打扮起來了。
陸橫喜難自禁。
女人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溫柔又美麗。
陸橫已經(jīng)換了干凈衣服,臉上也洗干凈了。
因?yàn)槟稿幌矚g他臟臟的。
女人朝他伸出手,聲音輕柔的喚他,“嚷嚷”
陸橫走過去,將手里的木棉花遞給她。
女人伸手拿起那捧木棉花,滿眼都是甜蜜,“是陛下讓你給本宮的嗎”
“是。”陸橫點(diǎn)頭。
“你騙本宮”突然,女人面色一變。
木棉花當(dāng)頭朝陸橫砸過來,劃開了他的臉頰。
女人尖銳的指甲撓著他的臉。
陸橫被抓的很疼,他后退的走了幾步,跌坐在地。
女人獰笑著撲向陸橫。
先是把碗里的湯藥硬灌給了他,然后用自己的長袖,繞住他的脖子。
“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陸橫艱難的挪動(dòng)著,呼吸漸漸變得微弱。
最后的視線中,他看到了那株被踩爛的木棉花。
印出猩紅色的花汁。
陸橫不知道那是誰的血。
可能是母妃的。
也可能是他的吧。
蘇綿綿回到蘇府,將陸橫給自己摘的木棉花,一一分給自己的小姐妹。
“哎呀,不夠了,四姐姐沒了。”
陸橫給的不多,大家分完以后就沒有了。
最后一個(gè)晚來的蘇南笙兩手空空。
蘇南笙看著蘇綿綿,臉上露出嫉妒神色。
她手指向院子中間那株木棉花。
“咱們家也有。你去給我摘過來吧。”
蘇綿綿點(diǎn)頭,顛顛的跑過去摘木棉花。
漂亮的木棉花堆著積雪,艷麗的像傳說中的地獄之花。
只是那股子清冷淡香,又透出一陣微寒,令人沉醉。
蘇綿綿踮腳,艱難的摘到兩朵木棉花,正欣喜的要遞給站在身邊的蘇南笙,突然感覺旁邊傳來一陣推力。
蘇綿綿攥著手里的木棉花,圓滾滾的小身體像是斷了線的木偶,摔進(jìn)了冰寒的池子里。
模糊的視線中,她最后看到的是那株艷麗如羽冠的木棉花。
真美。
好幾日的高燒,蘇綿綿被燒傻了。
小時(shí)候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只是有時(shí)會(huì)做夢,夢里的男孩子生的十分好看,不過身上臟兮兮的。
木棉花盛開的時(shí)候,他站在漫天白雪中,眸色黑亮,聲音響亮的朝她喊,“下次再見面的時(shí)候,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個(gè)時(shí)候,蘇綿綿總會(huì)囈語,“綿綿,我叫蘇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