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里,裹得跟蠶寶寶似地不肯出來, 也不肯和封銘說話。
封銘被踹下去也沒生氣, 隔著被子將他圈在進(jìn)懷里, 用低沉的嗓音問道“寶寶,生氣了”
“哼”被子里面發(fā)出了一聲重重的哼聲, 叫寶寶也沒用
封銘的語氣很溫柔,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抱歉,第一次難免沒有經(jīng)驗不過我沒記錯的話,后來你也很激動”
“不、不許說了”江黎頓時從被子里鉆出來, 一個枕頭砸向了封銘, 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封銘輕而易舉地接過枕頭,目光落在了他通紅的耳尖上, 抿掉笑意,“好, 我不說了, 你別生氣。”
江黎的臉色依舊是紅的,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被子里悶的,又或者是別的原因,他轉(zhuǎn)過眼睛就是不看封銘。
江黎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什么,昨天晚上和他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他他他明明要在上面的可是封銘所理解的“上面”和他理解的“上面”明顯有所偏差可惡的封銘哼
其實他最氣的還是自己, 一開始他還在拼命地反抗, 可是沒想到后來封銘掌握了訣竅, 一下子就把他勾得暈暈乎乎, 甚至主動地纏著對方這樣那樣
羞恥, 太羞恥了
嗚嗚嗚嗚,這根本不是他
看著江黎的神色變來變?nèi)ィ忏懸仓啦荒馨阉频锰o,于是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做早餐,有什么事就叫我。”
話音落下,他就這樣當(dāng)著江黎的面穿起衣服來,動作慢條斯理,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優(yōu)雅。
江黎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背上的數(shù)道抓痕,跟被野貓撓了似的,很明顯是自己的杰作,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
封銘很快穿好了衣服,又湊過去吻了他一下,這才離開了臥室,而江黎還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又把自己埋進(jìn)了枕頭里嗷嗷叫
封銘真是嘿嘿嘿
等到封銘做好了早餐,江黎終于磨磨蹭蹭地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坐在了餐桌旁邊。
桌上的食物都很清淡,熬得濃稠香甜的小米粥,還有煮雞蛋和小籠包,大概是封銘從外面買回來的。
兩個人一起吃了早餐,封銘收拾好碗筷之后,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的拿出了一個標(biāo)滿英文的藥膏,“寶寶,過來上藥。”
“噫”江黎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抗議,“你能不能正常點,別叫我寶寶了。”
這家伙在床上叫也就算了,現(xiàn)在是要打算一直這么叫下去嗎也太肉麻了吧
封銘笑了下,“那我換一個老婆。”
“”江黎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從封銘上次叫老婆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警惕的畢竟沒有受會叫攻老婆的封銘原來早有預(yù)謀哼
江黎慢吞吞地挪了過去,盯著男人手里的藥膏瞧了瞧,還以為對方是讓他替他上藥,于是準(zhǔn)備伸手接過。
誰知道封銘卻沒給他,“給你的。”
“給我的”江黎的表情有些疑惑,想也不想道,“我沒有受傷啊,是你受傷了吧”
封銘后背那一條條的等等。
江黎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神,忽然一下子明白過來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頓時老臉一熱,“你你你”
“我查過,事后還是要上點藥才好。”封銘的神情看起來正經(jīng)無比,仿佛在討論什么普通的傷勢,倒是江黎顯得有些激動。
其實封銘倒也沒有那么沒分寸地傷了江黎,只是初次多多少少會紅腫,如果后續(xù)沒有處理好的話,發(fā)炎就不好了。
“我沒受傷不需要用這個”江黎一想到上藥的方式就覺得很羞恥,直接拒絕。
沒想到封銘直接將他拉進(jìn)了懷里,兩人坐在柔軟沙發(fā)上,江黎很快被他按在了大腿上趴著。
“我可以自己上藥”江黎掙扎著,像一只不聽話的小魚,下一秒,他的屁屁就被輕拍了一下。
“乖,聽話。”封銘僅僅是一只手就輕而易舉地按住了他,溫柔地安慰,“我會輕輕的,不會讓你疼的。”
江黎捂住發(fā)燙的臉裝死,這說的是什么話啊。
封銘按照說明書帶上干凈的手套,然后開始一番操作。他的手指很修長,骨節(jié)分明,給江黎上藥的時候更是細(xì)致無比,像是每一處都要抹到似的。
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江黎竟然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一聲輕哼,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天,他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已經(jīng)不是純潔的他了都怪封銘
封銘也同樣不是純潔的封銘了,因為他居然因為江黎的聲音直接產(chǎn)生了反應(yīng),就連呼吸也跟著亂了幾分。
江黎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男人的變化,對方的兇器就那么抵在他柔軟的腹間,彰顯著它巨大的存在感,讓他本能地一悸。
他可沒忘記這家伙昨天晚上是怎么變本加厲地欺負(fù)他的
江黎立即撐起身,扭頭就罵了封銘一句,“禽獸。”
聽見這兩個字,封銘反倒笑了,笑容里含著一絲邪氣,“說得沒錯,現(xiàn)在禽獸要做禽獸該做的事情了。”
“喂”江黎有點慌了,昨晚封銘這家伙差點沒把他的身體都掏空,再搞下去他會不會那啥盡人亡啊他還這么年輕,還想多活幾年
封銘自然明白他在怕什么,原本他就沒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只不過想逗一逗江黎罷了。可沒想到的是,他正準(zhǔn)備放開對方時,忽然聽見了對方猶猶豫豫的聲音。
“要不然,我用手吧”
江黎試探性地對著封銘張開了自己的小爪子。
他沒辦法不慫啊,封銘平時看著不聲不響,對他也是溫柔體貼,沒想到在床上居然這么兇狠,跟八百年沒吃過肉的惡狼似的,幾乎要把他吞進(jìn)肚子里
原本準(zhǔn)備沖冷水澡的封銘目光幽幽地盯著面前這只白皙漂亮的小爪子,他甚至還能回憶它抓在自己身上的力度
老婆送上門的福利不要白不要。
于是封銘毫無節(jié)操地點頭了。
接下來,江黎為封銘表演了一場情景劇,他飾演的角色是采蘑菇的小少年。小少年是第一次來到森林里采蘑菇,他找啊找,終于找到了一只又高又壯的大蘑菇。
這只大蘑菇的顏色并不鮮艷,看起來應(yīng)該是沒毒的,可是小少年卻不敢嘗,只是用手去采,這只大蘑菇難采得很,他拔了許久也拔不出來。
直到手都酸了,大蘑菇還是種在原地,小少年一度想要放棄,可咬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大蘑菇忽然又長大了一圈,他的手都快握不住了,卻見大蘑菇像是有生命地抖了一抖。
天哪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蘑姑這是一條仿裝蘑菇的大蛇
大蛇像是玩夠了游戲,嘴巴朝著小少年噴出了不明液體,小少年下意識的躲開,卻還是被濺到了幾滴在下巴上
江黎的表演終于結(jié)束,封銘伸手用指腹輕輕地為他擦去下巴上的不明液體,而后薄唇準(zhǔn)確無誤地印上那兩片玫瑰花一般柔軟漂亮的唇瓣。
兩個人又滾在了一起,在沙發(fā)上忘我地親吻,但也僅僅是親親抱抱,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今天江黎是去不成公司了,他覺得自己昨天才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單方面被碾壓的大戰(zhàn),應(yīng)該要好好地修養(yǎng)修養(yǎng),說不定下次他就能反敗為勝了呢
而封大總裁又一次理直氣壯地翹班了,全天陪著自己的小寶貝。
他們就宅在房子里不出去,像是連體嬰一樣地呆在一塊,看看電影,打打游戲,吃吃零食江黎累了,就直接在封銘的懷里睡了過去。
而封銘則是看著他安靜美好的睡顏,只覺得怎么也看不夠,忍不住親了又親,直到看見快吵醒江黎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江黎睡得很沉很沉,他開始做夢。
在夢里,他見到了他老爹和他大哥。
和以前一樣,老江指他的鼻子罵,“我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你要是像你大哥半個手指頭懂事,我會不重視你嗎你這輩子也就當(dāng)條咸魚了”
江黎那個氣啊,還沒等他和老頭子大吵一架,對方便一下子消失了,面前的人換成了他大哥。
大哥總是對他皺眉,從來沒對他露出過一個笑臉,“江黎,你讓我很失望,難道你想一輩子做個廢物嗎”
江黎想要開口反駁,可是嗓子里卻像是卡了一根魚刺似的,疼得他說不出半句話。
很快場景一轉(zhuǎn),他看到老江和大哥正在焦急地尋找他,幾乎要把整座城都翻過來。
老江原來還是一個瀟灑的老男人,現(xiàn)在霜發(fā)滿頭,看起來像是老了二十歲,快能當(dāng)他爺爺了。而大哥看起來也十分憔悴,眼底是一片濃濃的青黑色,下巴滿是胡茬,像是很久沒有睡過覺一樣,臉色也蒼白得嚇人,跟鬼似的。
“臥槽,你們怎么搞成這個鬼樣子”江黎想也不想地跑了過去,他有點不太相信這兩個人會為了他這么著急。
平時他們最嫌棄的人就是他了,不是嗎
他大哥其實并不是老江的親生孩子,而是老江收養(yǎng)的已故好友的孩子,可以說是視如己出。老江對他大哥十分滿意,甚至有讓他繼承江家的意思,而江黎這個干啥啥不行的親生兒子則是被早早地排除在外。
可以說,老江有多喜歡他大哥,就多討厭他,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對江黎說過“早知道你出生的時候就把你掐死”這樣的話。
江黎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所以看到這兩人緊張他的模樣滿臉都是不可置信,這兩人該不會是瘋了吧最不想看見他的人不是他們嗎
老江和大哥也看到了江黎,均是睜大了眼睛,沖過來一把抓住了他,意外的是,江黎原以為會挨的一頓臭罵并沒有發(fā)生。
兩個大男人緊緊地抱住了他,像是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
老江居然還激動地哭了,“兒子,回家,我們回家”
江黎簡直是一臉懵,這老家伙真是他親爹嗎該不會是被什么妖孽給附身了吧
再一看他大哥,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眼睛發(fā)紅,瞳孔劇烈收縮,像是在克制著什么激烈的情緒一樣。
“阿黎,我們很想你。”
媽耶江黎受寵若驚
就真的是他大哥會說出的話嗎
這兩個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在乎他了
江黎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就被兩個人拉著離開,懵懵懂懂地走了一會兒,他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喊聲。
“江黎”
他回頭一看,正是封銘朝著他們追了過來
江黎正想開口回應(yīng)他,卻被老姜和大哥緊緊抓住,飛快地跑了起來他們看見封銘,就像是看到了洪水野獸一樣,看起來十分緊張,似乎是害怕江黎會被搶走
“封銘”不知道為什么,江黎突然很不想離開,他想要回頭,可是卻被兩個人拉得越來越遠(yuǎn),封銘漸漸追不上他,人影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封銘”江黎驚叫一聲,終于從這個亂七八糟的夢中醒了過來,同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了”封銘下意識地抱緊了江黎,大手輕撫著他的背部,聲音也放得極輕,“是不是做噩夢了”
江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窩在他懷里慢慢地緩了過來。實際上這個夢并不能算是噩夢,可不知道為什么江黎忽然有點害怕起來。
可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不想看見老江和大哥變成那個樣子。
這讓他感到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同時他也不想離開封銘。
現(xiàn)在他甚至還能回憶起夢里封銘不舍和絕望的眼神他不想和這個男人分開。
“沒什么,只是一個奇怪的夢。”江黎沒有對封銘說出實情。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也不知道這個夢到底和這個世界有沒有聯(lián)系。就算真的有什么變化,他似乎也無力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