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又破的醫(yī)館內(nèi)只有江黎一個人,就在他準(zhǔn)備把身上這個礙事的假肚子拿下來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發(fā)出了什么巨大的聲音。
像是有什么人踹開了那兩扇本就面臨報廢的木門
江黎心里一跳,下意識地拉好衣服,轉(zhuǎn)過臉去便看到氣勢洶洶沖進(jìn)來的男人
“封銘”
日怎么又是他
封銘看著眼前臉色暗沉、嘴唇蒼白的女人,黑眸中有陌生的情緒不斷翻滾著,神情變了又變。
“江黎,誰允許你自作主張來這里的”
江黎同樣十分抓狂,為什么到關(guān)鍵的時候,男主總是要來壞他的好事他是跟這個男人天生犯沖嗎
他沒好氣道,“我來打胎,不行嗎”
“你來這種地方打胎,有毛病吧”
“你懂什么,吃這里的藥墮胎恢復(fù)得最快”
江黎正胡口瞎編,話還沒有說完,男人便一把將他拉了過去,他猝不及防地撞進(jìn)了對方的懷里。
還沒來得及掙扎,封銘的手就落在了他的假肚子上,仿佛是要確定什么似的,“孩子還在,是不是”
江黎計劃失敗,也不說話,臉色十分難看。
封銘看著他,只覺得他像是大病一場似的,整個人都病怏怏的他是不是吃了那個什么墮胎藥了
“馬上去醫(yī)院”封銘立即拉著江黎往外走,但很快又想到這里偏僻至極,就算開車再快,沒有兩個小時絕對到不了醫(yī)院
“放開我你抓疼我了”江黎費力地想要甩開他,可對方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牢牢地攥住他的腕骨,疼得他眼淚汪汪。
“我是來救你的”封銘的心已經(jīng)有些亂了,從他的手下告訴他江黎自己偷偷去打胎的時候,他便無法保持平時的淡定。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只是想到那個被他摸到胎動的孩子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心忽然就變得空落落的。
還有江黎,居然敢到這種三無破醫(yī)館里打胎,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蠢笨的女人
江黎覺得封銘簡直像抽瘋了一樣,一開始不是他想自己趕快打掉這個孩子嗎現(xiàn)在關(guān)鍵時刻又來阻撓他到底想怎么樣
“封銘,你耳朵是不是聾了你就這么走了,踹壞別人的門還賠不賠”
封銘現(xiàn)在哪里還有些心思想賠錢的事,隨手丟下一沓紅艷艷的人民幣,拉著江黎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醫(yī)館老婆婆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诉^來
“姑娘,你的藥煎好了,要趁熱喝”
封銘腳步頓住,看著江黎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沒有喝墮胎藥”
江黎忍不住翻一個白眼,“藥都沒有煎好,喝什么”
封銘緊緊盯著他的臉,眉心緊皺,“那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嘴唇怎么這么白”
“我打粉底不可以”江黎心里抓狂死了,卻還要應(yīng)付面前這個屢屢壞他好事的罪魁禍?zhǔn)祝艾F(xiàn)在最流行這個妝容現(xiàn)在假惺惺地關(guān)心我,是不是晚了一點”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封銘忽地伸手在他的唇瓣上擦了一下,果然擦掉了一點白色的粉底,隱隱露出健康的粉色。
原來真的是化妝品。
封銘后知后覺剛才的自己似乎有點失控。
他松開江黎的手,才發(fā)現(xiàn)對方纖細(xì)的手腕被自己攥出了一圈青紫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兩個人一時無話。
醫(yī)館老婆婆眼睛看不見,耳朵也不怎么好使,但在熟悉的環(huán)境里拄著一根拐杖可以說是行動自如,跟正常人一樣。
她還不知道封銘把門踹壞的事情,沒有聽見江梨的回答,自己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姑娘,你的藥”
江黎還沒開口,封銘就先一步替他答了話,“不要了,這是賠門的錢。”
將剛才扔下的錢塞進(jìn)老婆婆手里,封銘二話不說拉著江黎就走,只不過這一次倒是注意放輕了力道,用著巧勁不讓對方掙脫。
江黎今天一天的心情全被破壞了。
他被迫跟在男人身后走著,抬頭看著對方的后腦勺,恨不得狠狠地敲幾下。
“封銘,你到底想做什么孩子打掉了,我們一拍兩散不是正好嗎先前可是你一直要我把孩子打掉的。”
江黎心里簡直郁悶死了,差一點點他就要丟掉這個大肚子了封銘一定是老天爺派來克他的吧
聽著他的話,封銘面色沉郁。
江黎這么痛快地答應(yīng)打掉孩子,是想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是那天游戲上的男人。
這個女人之前還口口聲聲說這輩子只喜歡他一個男人,現(xiàn)在轉(zhuǎn)頭就變了心,說過的話跟放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