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對著這張桌子,梁從星仍然很尷尬。
早讀的時候,身側(cè)的人認真讀著課本,梁從星藏不住話,讀了半頁,就悄悄側(cè)過頭叫他“易楨。”
他微停,視線偏過來“怎么了”
“我的抽屜是你整理的嗎”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易楨“嗯”了聲。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嗯,小零食之類的”梁從星不敢說那零食是拆開過的,還迅速為自己找了個借口,“我有時候課間會餓,餓了就頭暈,沒有力氣。所以要吃小零食。”
“看到了。”他無視她那一大段話,放下書,波瀾不驚地說。
“啊,那在哪里呢”
“沒收了。”他依舊很平靜。
梁從星愣了一下,以為周圍太吵,她聽錯了“啊”
“吃太多零食對身體不好。”他語氣淡淡的,“尤其是你剛退燒。”
梁從星“哦。”
她收回視線,趴在桌子上悶悶地想。
跟班長同桌,真的是甜蜜又痛苦的一種體驗。
不會從今天開始,就要被管得死死的了吧
不過,誰讓他帥呢。
而且,零食這種東西,本來就無關(guān)痛癢,沒收就沒收了吧。
她還是可以看帥哥的。
想到這茬,梁從星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剛才因為桌子的事情,她沒顧得上興奮。
這會兒坐在易楨身邊,兩個人的距離稍一伸手就能碰到,這才體會到真真切切的愉悅。
她美滋滋地讀了幾分鐘的書,又開始開小差,戳戳他的手臂“班長。”
易楨再次被打斷,也不惱怒,依舊很好脾氣地問“什么事”
“為什么徐老師安排我們做同桌啊”
“嗯,”他應了一聲,“你覺得呢”
梁從星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又地說“是不是因為想要你幫助我”
“梁從星,”他沒承認也沒否認,聲線溫淡地說,“月考的成績貼在后面。”
梁從星“”
好了,明白了。
她嘆了口氣,好像為自己的成績羞愧不已。
其實心里卻很雀躍。
原來,考得差,真的可以跟易楨做同桌哎。她周末那場發(fā)燒,就當?shù)姑箶€人品了吧,還是很劃算的。
只是,跟他坐得這么近,帥哥的顏值在片刻不停地散發(fā)魅力。
要忍住對他動手動腳的沖動,實在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啊。
而這個人梁從星不滿地朝他看過去。
撩人不自知,依舊讀書讀的很認真。
又讀錯一行。
易楨微微垂下眼皮,伸手掐了一下眉心。
眼角余光里,恰好看到她有點氣鼓鼓的樣子。
心里一下子軟了一點,立刻就想去找她說說話,費了好大的勁才克制住。
看到她沒生幾秒鐘的氣,就開始玩手腕上的橡皮筋。心里才默默松了一口氣。
他把目光收回來,眼睫微垂,好像這樣也能把心也一起收回來似的。
只有自己知道,剛才他的認真,幾乎全是假裝。
偷偷地看她,卻不想被她發(fā)現(xiàn)。
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他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把書讀錯了不知道幾次。
也幸好梁從星對課文內(nèi)容生疏,沒發(fā)現(xiàn)他露出的馬腳。
易楨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輕輕揚起。
心中擬定的計劃表,第一條被打上了個勾。
“小易哥,很可以嘛,該出手時就出手哦。”體育課上,張君杰比了個打球的動作,“這么快把人調(diào)來跟你做同桌。”
易楨說“你看到了”
其實那天是他去找的徐老師。
月考第一的成績,足以自由選擇任何一位同桌。
他要了梁從星,徐老師不免有些許懷疑,推了推眼鏡,沒作聲。
張君杰當時剛好被拎著補化學作業(yè),就在隔壁辦公桌上,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印象里,這還是頭一次,易楨提出要主動跟誰做同桌,還是個女孩子。也難怪徐婉梅懷疑。
不過,易楨又列舉了幾個理由,乍一聽還挺有道理,整個人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很快讓徐婉梅點頭同意。
張君杰咋舌。
“你怎么想的啊”張君杰說,“樹大招風,你們倆這樣下去,沒幾天就要被拆了。”
易楨抿了抿唇“我有數(shù)。”
他要和她同桌,并不是單純地想談個戀愛。
更想要她從此適應他的存在,一步一步,不求她像他一樣深陷于此,只要她對他有很多的眷戀。
甚至,離開他了,就會不習慣。
他要這個就好。
“那你跟徐老師保證的,把她的成績提高進年級前百分之二十,你打算怎么辦”張君杰問。
梁從星坐到他前面也有一兩天了。
反正,據(jù)張君杰的觀察,讓她達到這個目標有點懸。
而如果達不到,這兩個人就不能再做同桌了。這也是易楨為了和梁從星同桌,跟徐婉梅立下的軍令狀。
“我會教她。“易楨的語氣依舊平緩,眼睫微微垂著,蓋住深深的眸光。整個人,隱隱有種堅定的氣勢。
“真好啊。”張君杰羨慕了。
不過他很快就覺得梁從星有點可憐了。
當天晚自習結(jié)束,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寢室的時候。
張君杰看到前面的易楨收掉練習冊,拿出一本物理書,輕輕敲了下桌子“梁從星,過來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