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房的地界兒,賈璉剛一進院子就被下人攔住,“少爺,大老爺請您回來之后直接去正房用飯。”
賈璉一聽,忍不住看了一眼天,這太陽還是照常升起的啊,那他爹今兒抽了什么瘋竟然找他過去吃飯
不過既然搞不清楚,當然是要過去看看,所以賈璉點點頭直接腳步一轉(zhuǎn)去了正房。
而坐在屋子里生悶氣的賈赦一見兒子走進來,剛要發(fā)火便看到興兒手里端的盤子,皺著眉問道“那是端的什么從哪里來的”
拱手行禮過后,賈璉扭頭瞟了一眼,滿不在乎道“剛從二叔那兒過來,點心味道不錯,兒子就端回來了。”
賈赦一聽,瞬間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道“你爹我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穿了讓你去二房吹箎乞食”
賈璉還未怎樣,一旁的邢夫人被賈赦嚇得一抖索,然后更是縮著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要摻和進賈赦父子之間去。
而賈赦見賈璉不言不語的樣子,絲毫沒有熄火的意思,又摔了一個杯子到地上,氣道“老子有的是錢你是老子的兒子,缺什么不找老子要反而去跟老二學什么管家,他懂個屁”
原本賈璉正左耳進右耳出,在那兒感嘆那杯子“哐當”一聲滾到地毯上竟然也未碎,一聽到父親的話,“刷”的抬起頭,不住的點頭道“父親您說的對”
賈赦還有一串兒的怒火沒有發(fā)散出去,賈璉的話一出,便有些不上不下的難受,甚至心里還略微有些遺憾不能表露,只問道“你決定不去與你二叔學勞什子管家了”
“不是。”賈璉眉開眼笑的伸出手“父親,您不是說兒子缺什么都朝您要嗎兒子月例有限,出去與朋友玩確實有些不趁手,謝謝您了”
賈赦一方面覺得賈璉惟利是圖,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的兒子雁過拔毛的樣子倒是深得自己真?zhèn)鳌?稍俸耦仧o恥也是自己的兒子,便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遞給賈璉,“你老子也不是個小氣的,給你”
賈璉爽快的接過來,耳邊聽著父親“我當?shù)囊膊粫δ悖院蠖悸犖业摹边@樣的話,手里打開銀票隨意的看了幾眼,又笑著說道“兒子知道這話有些突兀,但兒子都快要到成親的年紀了,手里沒什么錢總向您伸手也不是個事兒,不如您把母親的嫁妝給兒子”
這個母親說的自然不是繼母邢氏,而是他已經(jīng)過世的親生母親張氏,他到這里之后也從母親曾經(jīng)的陪嫁下人那兒了解到,外租張家曾經(jīng)也是官宦之家,只是前幾年權(quán)利交替的時候走錯了路,又趕上外祖父病逝,便舉家回鄉(xiāng)守孝去了。
張家也是書香世家,雖然讀書人家清貴不如賈家富裕,但幾代人的積累,當初張氏的嫁妝也是眾多。原本賈璉是覺得賈家的月銀也不少,他又沒什么大花銷,也是夠用的,只是話趕話到這兒,就張了口。
至于父親會不會愿意,反正他也就是隨口一提,給不給他都無所謂。
賈赦確實有些吃驚,不過張氏那些嫁妝他也看不上,想了想便道“給你可以,不過以后再跟我要錢我可是不會給的。”
賈璉挑眉,覺得以后很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便宜爹了,不過想歸想,他這手上把銀票塞進懷里的動作是一點兒都沒有猶豫。
“當然,兒子也不是揮霍的人。”應(yīng)承的話是這么說的,賈璉也確實沒準備要靠便宜爹發(fā)家致富,他以前就是個小市民,賈家的月銀古今一換算,再對比消費水平,這乍富沒飄起來已經(jīng)很為自己驕傲了。
所以父親竟然真的愿意給他母親的嫁妝,賈璉自覺以后靠著這些錢,再好好經(jīng)營著,自己以后是完全夠用了,至于賈家更龐大的財富,他是真的不貪心,他又沒甚大本事,要那么多錢不如就當個有點兒小權(quán)勢的富家翁來的瀟灑。
賈赦招手讓人把張氏的嫁妝單子拿過來,也沒過手直接讓人給了賈璉,說道“你母親的嫁妝雖然在我手里,但我也沒太管過,盈虧如何不要來問我,你自己去處理。”
一直坐在旁邊的邢氏想要伸頭去看那上面到底有多少錢,她家世比前頭的張氏差上許多,賈家雖然在她看來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富貴人家,但到她手里的錢有限,如今見賈璉剛剛十二歲就能有一大筆錢在手,頓時心里便有些酸澀嫉妒。
邢氏那動作不小,父子二人全都注意到了,賈璉裝作沒發(fā)現(xiàn)的樣子低頭繼續(xù)看生母的嫁妝單子,賈赦卻沒有那么好脾氣,直接喝道“既然留璉兒在這兒吃飯,你還不去看看菜怎么還沒準備好”
再如何不甘,邢氏還是畏懼賈赦的,只能慢慢騰騰的走出去。而賈赦等她走了,才又對賈璉道“你娘那些陪嫁下人的賣身契等找到了也都送過去給你,怎么安排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以后也都不會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