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是哭著從馬背上下來的,不是她自己想哭,而是馬匹狂奔時的速度太快,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迎風飆淚。
聽霜聽雨騎著馬從后面追趕上來,不待馬匹停穩(wěn)就翻身而下,越過眾人來到她身邊。
“少夫人,你沒事吧”
兩人急的眼睛都紅了,拉著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
宋含秋也趕忙上前,焦急地看著她“嚇著了吧都怪我沒事騎那么快做什么”
她不知內情,還以為阮芷曦是為了追她才會跑這么快。
阮芷曦扶著路旁的樹干干嘔了幾聲,無力地擺了擺手。
“跟宋姐姐無關,是剛剛有條蛇忽然冒出來,我的馬受了驚嚇。”
宋含秋聽了松了口氣,但仍舊擔憂。
“那你怎么樣難不難受要不要去莊子上歇歇”
阮芷曦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緩過一陣之后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剛才馬顛的太厲害了,我有點反胃。”
說完又勉力笑了笑“還好我早上沒吃太多,不然這會估計全吐出來了。”
宋含秋見她還有心思玩笑,應該是無甚大礙的,這才放下心來,又看了看周圍一眾國公府的護衛(wèi)。
“還好有人保護你,不然剛才可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阮芷曦剛剛驚慌之下把什么馬術都忘了,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抓著韁繩趴在馬背上失聲尖叫。
她那匹馬血脈純正,狂奔起來顧家的下人連跟上都很困難,更別說出手相救。
好在阮劭東因宣平侯世子的事派了人暗中守在她周圍,這些人見她遇險,第一時間沖了上來。
離得最近的侍衛(wèi)馬術精湛,打了個呼哨也不知從哪里喚來一匹駿馬,與她并行一段之后騰空跨到她的馬背上,強行勒停了馬匹。
阮芷曦劫后余生,也對剛剛救下她的人萬分感激,看著那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小侍衛(wèi)道“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剛才可能真就危險了。”
小侍衛(wèi)靦腆地低著頭,拱了拱手。
“大姑奶奶不必言謝,國公爺讓我們保護你,這是應該的。”
阮芷曦知道自己除了一些財物之外,也給不了他們什么其他獎賞,遂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衛(wèi)回道“在下阿卓。”
“阿卓,”阮芷曦點頭,“我記下了,等回去我就跟伯父說一聲,讓他獎賞你。”
說著又看向周圍“還有你們,也辛苦了,我都會跟伯父說的。”
眾人拱手道謝,確定她無事之后便又退了下去,隱在暗處,若非剛才他們曾經現身,誰也看不出四周有人,就連馬匹不仔細找都看不見。
阮劭東不是不能直接給阮芷曦安排護衛(wèi),但阮氏已經嫁到顧家五年,早已是顧家人。
他是阮氏的伯父,認真說起來鎮(zhèn)國公府連阮氏的娘家都算不上,在侄女嫁人多年后忽然給她安排護衛(wèi),總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會顯得很奇怪,讓人以為是顧家怎么欺負了阮氏,或是沒能照顧好阮氏。
可是關于宣平侯世子的事又不能說,所以他只能把這些護衛(wèi)安排在了暗處,讓他們私下保護阮芷曦。
若是真像剛才那般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冒出來,也可以說是之前就一直有此安排。
阮劭東用心良苦,阮芷曦心頭微暖,打算待會釣幾條魚帶回去給他做道魚羹。
經此一事,她暫時是不敢騎馬了,便跟宋含秋商量去河邊釣魚。
宋含秋出門前答應自家?guī)讉€孩子釣魚回去給他們吃,聽聞此言立刻應了下來,兩人便一道去了河邊,直到晌午時分才去莊子上用了飯,下午又玩了一會才回京城。
阮芷曦沒有直接回顧家,而是帶著魚先去了一趟國公府,讓下人幫著把新鮮的魚處理了,按照廚娘教的方法做了魚羹,在晚飯時端到了阮劭東夫婦面前。
與此同時,觀江則回到了顧宅,趁著阮芷曦不在,將白日里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君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