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小雨天, 盛亦去而復(fù)返。
虞星窩在房間里，壓低通電話的音量。
她穿著睡衣, 本來打算看看書, 早點歇下, 一聽他要見她, 十分為難：“我小姨在家, 天都黑了, 還下雨……”
“我已經(jīng)到了，就在你家樓下。”他說。
“樓下”虞星一激靈, “你別停在正樓前，要是被我小姨看到我不好解釋。”
“你下來。”
“下來干嘛，我都說了不回學(xué)校……”
盛亦糾纏不休, 用一句成功堵截了她接下去所有的話：“比賽拿了一等獎, 你中午就知道了對不對”
“……”她陷入沉默。
“虞星”
“知道啦。”她嘆一口氣，“我下來了。”
落了一天的雨，外面有些冷。虞星穿上外套, 這次沒忘記拿傘。
小姨在自己臥室休息，她小心翼翼經(jīng)過客廳，盡量放輕動作。
盛亦的車停在樓的斜側(cè)方，虞星一出現(xiàn), 他開了車門, 大步走來。
“欸……”
阻止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 她無奈瞪他，“干嘛又淋雨, 你以為你拍電視劇呢”沒撐開的傘就撇在身側(cè)。
帶著濕氣走進(jìn)樓道的盛亦，邁進(jìn)檐下，一句話不說，張開手，忽地一下將她抱住。
“你——”
她一僵，肩膀繃起。
“恭喜，一等獎。”盛亦的聲音從她肩上、從她脖側(cè)傳來，濃濃的喜意里仿佛帶著無法著地的輕飄飄的快樂。
“這就是你恭喜我的方式”身體還殘存不適應(yīng)親昵而產(chǎn)生僵硬，但虞星忍住了，沒有掙開。
盛亦慢慢松開手，垂眸望著她，一笑。
“恭喜你，也恭喜我。”
……
坐上盛亦的車，在雨夜的城市里緩慢前行，輪胎摩擦地面，濺起的都是水聲。
虞星覺得很有必要給他潑點冷水。
“你記清楚，我只是說可以相處試試看。”
“嗯。”
“沒說一定會跟你，什么，那什么……”
“哪什么”他噙著笑反問。
臉上一熱，她偏開頭，手搭上車窗邊沿，指尖無意識摳了兩下：“我說的是可以考慮你，考慮，你不要弄錯了。”
他說：“我知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盛亦將車開得比平時慢很多。
也不知是不是心境有所轉(zhuǎn)變，他那張平素玩世不恭笑起來沒正形的臉，此刻在虞星看來，多了幾分認(rèn)真。
虞星壓低嗓子：“我現(xiàn)在還沒有很喜歡你。”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窗外雨霧蒙蒙，看一眼，濺起的水珠仿佛就打在臉上，撲面而來的涼意幾乎就要兜頭罩下來。
有的時候還是不得不考慮現(xiàn)實。
喜歡盛亦嗎有一點，她能感覺到這股情緒在心里扎根、破土、生長的動靜，每一個階段，她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了。
但這些還不夠。
生活并非簡單的悸動，它的構(gòu)成很復(fù)雜。
曾經(jīng)，她對戀愛持反對態(tài)度，如今這個人改變了她的觀點，但她希望這個過程下的自己，仍然是清醒的。
“你就非要說這些掃興的話”盛亦無奈一笑，“你說的我都知道。”
將她一本正經(jīng)如臨大敵的模樣看在眼里。
“沒關(guān)系。”他說，“我們慢慢來。”
……
生活如常繼續(xù)，虞星想吐槽的念頭卻越來越強(qiá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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