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又靖怎么還沒回來?”
逸教樓休息室開著適宜暖風(fēng), 沈時遇歪靠在沙發(fā)上,外套搭在一旁, 長腿更是囂張,直接伸到蔣之衍腿上。
幾次都沒能把他的腿推開, 蔣之衍干脆隨它去:“你發(fā)消息問問她唄。”
沈時遇依言, 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打字。
童又靖要出校門一趟,他順便讓她帶晚飯回來, 自己省事的同時不忘另兩個, 一開口就是三份,兄弟情感天動地。
消息發(fā)出去沒多久,收到回復(fù)。沈時遇一看,嘴角夸張地向下撇, 隨后就把手機往身旁一丟。
玩著手游的蔣之衍余光瞥見, 哼笑一聲。不用想, 傻逼玩意八|成是被童又靖罵了。
屋里的另兩個都有事做,沈時遇無聊至極,話頭對準(zhǔn)對面獨占一張沙發(fā)的盛亦。
“你看什么呢?”
一天到晚哪有這么多書可看。
盛亦眉目低斂,沒了難測的笑意,沒了涼薄的冷淡,那張臉只在這種時候顯得嚴(yán)肅些。
他眼睫穩(wěn)穩(wěn),一顫不顫,對多余的人事——比如沈時遇——一概置之不理。
沈時遇不怕死地在危險邊緣起舞, 叨叨不停。
“你家書柜的書你不會都看過吧?”
“說起來這么多年了, 那些珍藏的孤本我還沒見過, 下回帶我去看看。”
“有沒不那么沉悶的,最好多點趣味性!”
“你記不記得,那回我在你家……”
盛亦眼皮一掀,只有淡淡兩個字:“閉嘴。”
仿佛就為等這一句,沈時遇比了個“ok”的手勢,連連點頭,不再聒噪。
蔣之衍對他自虐的行徑嘲以輕笑,誰知下一秒,沈時遇朝他靠過來。
“哎,你說秦懷和虞星進展地怎么樣了?”
盛亦的手一頓,擠在一塊的兩人沒注意。他若無其事,繼續(xù)翻頁。
本想踹開沈時遇,一聽是八卦,蔣之衍來了興趣:“不錯吧好像。”
“我看也不錯。他們一起吃過好幾次飯了。”
“這禮拜是第二回?”
“好像是。”沈時遇吐槽,“我跟你說我讓他帶上我一塊,他死活不肯,那狗東西真的有異性沒人性。”
蔣之衍笑:“廢話。誰帶你這個電燈泡,兩百五十萬瓦,眼睛都閃瞎。”
說到這,沈時遇越發(fā)來勁:“不行,我得發(fā)個信息關(guān)心一下。”
“你這叫騷擾。”
“滾!我這是讓他感受一下來自爸爸的愛!”
付諸行動之后,很快收到回復(fù)。
沈時遇對著手機一臉別扭。
蔣之衍好奇:“說什么了?”
“操,這狗東西跟我裝純!”沈時遇憤憤道,“我問他進展到哪一步,你猜他回我什么?”
“什么?”
“他跟我說,讓我放尊重一點,別這么流里流氣?!”沈時遇咬牙叱罵,“這狗,跟我裝踏馬的純情小處男!”
蔣之衍挑了挑眉,正要說話。盛亦驀地抬眸。
“……你們很吵,能不能閉嘴?”
他半掀的眼皮使神情看起來懨懨的,嘴角微微朝下,隱約帶點躁意。
沈時遇和蔣之衍不由噤聲。
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傳達訊號。
安靜片刻,沈時遇和蔣之衍找借口起身:“你坐會,我們出去買包煙……童又靖來了讓她等。”
那邊,盛亦已經(jīng)垂眸,像是聽到像是沒有。
走出休息室,沈時遇勾住蔣之衍的肩,十分做作地拍胸脯:“嚇?biāo)廊思伊?”
“滾開傻|逼……”
蔣之衍嫌惡地用肩別他,沈時遇勾得更緊。
“盛亦怎么了,今天火氣怎么這么大?”
聞言,蔣之衍皺眉,幾秒沒說話。
而后忽地壓低聲音說:“他昨天抽煙了。”
“啊?”
“昨晚我們出去那會,我開車他坐副駕,等紅燈的時候他抽了半根。”
“你沒問?”
“……沒有。”
盛亦不愛抽煙,只有煩躁和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抽,一般也只是抽兩口或半根解壓。
昨晚在路口停下等紅燈,見他點煙,蔣之衍也驚訝。
原本想問,但看他解壓式地習(xí)慣性抽了幾口,隨后將剩下半根摁在車載煙灰缸里,那力道,又重又狠,話到嘴邊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
回完消息讓沈時遇別說無聊的話,秦懷把手機往旁邊一放。
“送你回去?”
“嗯。”
副駕駛座上虞星點頭,秦懷發(fā)動引擎。
那一回虞星在餐廳和他坦白過后,秦懷的心情微妙至今,自己都拿不準(zhǔn)。說不介意這事兒吧,不完全是,就這樣放棄吧,又有點想再堅持一下。
這檔口沈時遇這些狗東西湊過來八卦,他哪會給他們好臉色。
煩他們打聽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想到虞星那天哭成那個樣子,他有一點點說不出的同情。
好好一個花季少女,情竇初開,他雖然花心不是人,可拿這種純純的情意開玩笑,怎么想都不太好。
況且她喜歡的還是盛亦,已經(jīng)夠慘了。
秦懷屬實難得“正直”一回。
一路往臨天開,開著開著,想到目前進展,他不免生出點惆悵。
沒法不愁啊。
接觸這么幾次,他和虞星之間一點曖昧氣氛都沒有。他甚至展現(xiàn)不了自己“多金”的優(yōu)勢——虞星說吃不慣貴的地方,從他第一次來臨天找她起,她就堅持要去那些平價的連鎖餐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