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矚目的富商獨子綁架并撕票案, 終于在元旦來臨前一天告破, 警方雖然沒有能成功解救人質(zhì), 但總算是因為破案及時, 好歹挽回了一些顏面。
然而, 即便所有綁匪都已經(jīng)死的死,落網(wǎng)的落網(wǎng), 警方卻還是沒能就此過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小黃金周,反而因此變得越發(fā)忙碌了。
原因無他,因為被捕的綁匪范烽和羅健強兩人, 都異口同聲地堅稱他們沒有殺死劉凌霄。
與此同時, 作為主犯的羅健強, 還向媒體講述了一個充滿恨意的復(fù)仇故事。
根據(jù)羅健強的說法,他們家好幾代都是鑫海市本地的漁民,他很小時就跟父輩一起出海, 后來就讀了海事學(xué)院, 畢業(yè)以后成為了一名海員, 專跑遠(yuǎn)洋貨運線,
常常一年有七八個月的時間都不在家。
幾年以前, 他們家所在的地區(qū)要進行拆遷改建, 承包的房地產(chǎn)商正是富商劉陽的日升集團,當(dāng)年他們家的戶主是羅健強的父親,這個性格古板守舊的男人,
堅持不肯拿了補償款之后遷走, 這一僵持就足足拖了將近兩年。
當(dāng)時羅健強剛剛升了大副, 每年要跑四趟遠(yuǎn)洋線,一趟就要耗時兩個月有余。
在茫茫大洋通訊不便的情況之下,他沒有辦法隨時和家中取得聯(lián)系,自然不知道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因賭博和吸毒欠了上千萬的高利貸,每日被債主上門糾纏,老父親不得已只能簽下了拆遷同意書,不僅失去了房子,還要把到手的補償款全給幺弟還了賭債。
等羅健強年底回家的時候,得到的是幺弟因吸毒過量而猝死的消息。他的老父親則氣急攻心腦溢血癱瘓在床,老母親驟逢變故無法承受,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精神分裂癥狀,而他弟弟的媳婦兒,也因為傷心過度,抱著剛滿周歲的兒子跳河自殺了。
好好一個家,已然支離破碎,到最后只剩了一條快要到報廢期的破舊漁船。
羅健強說,他后來調(diào)查過,引誘他弟弟賭博和吸毒的,是受雇于日升集團的地痞流氓,為的就是借此撬掉他們這一家阻礙拆遷進度的釘子戶。
時隔好幾年,這樁無頭公案到底是真是假,如今要再次調(diào)查起來,怕是又得耗上個一年半載也還未必能成事。
只是有了這個故事,羅健強對劉陽一家的怨恨,在記者們的筆下就變得合情合理了起來。
“我沒有殺劉凌霄”
羅健強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diào)道。
“我當(dāng)時只想著讓劉陽也嘗嘗失去至愛的痛苦,不過沒想要撕票的我就割了那小崽子一只耳朵,又扇了他幾個耳光,踢了幾腳,還都是往死不了人的大腿和屁股上踢的”
他特別真誠地盯著刷刷對著他拍的鏡頭,眼里竟然還濕漉漉的。
“真的,我當(dāng)時和余平吵架,一怒之下把他給勒死了”
他說著,戴著鐐銬的兩手抬起,比了個掐脖子的姿勢,認(rèn)真地強調(diào)道
“反正我身上已經(jīng)背了一條人命,橫豎也是要吃槍子兒的,多殺一個人也還一樣是個死字。如果真是我弄死了那小崽子的話,我干嘛要不承認(rèn)啊我”
這個理由聽起來真是好有道理,竟然讓人無法反駁。
而作為從犯的南誠印染廠舊址保安范烽,則供述了他自己的所見所聞。
“那天羅哥把姓劉的小崽子打了一頓,還把過程錄音下來發(fā)給了劉陽。接著羅哥和余哥因為這事兒大吵一架,余哥被羅哥揍了一拳之后,威脅說要去自首,結(jié)果結(jié)果他就被羅哥給勒死了”
他懇切地說道
“后來我們開車去遺棄余哥的尸體的時候,小崽子還好好的,我們怕他自己留在工廠里哭叫的聲音太大,還堵了他的嘴。等我們回來時,他似乎哭累睡著了,我想叫醒他喝水吃東西,羅哥說不用管,等他餓了自己就會鬧騰的,真的,我們倆誰都沒想真殺了那崽子”
范烽再三強調(diào)自己的無辜。
“后來我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把余哥的尸體丟在西門村,離工廠太近了,萬一被哪個監(jiān)控拍到了,警方查到這里,我們可就走不脫了。所以羅哥建議我們先到外頭躲一躲,等贖金到手就立刻跑路不過我們把車丟了,小崽子沒法帶,所以就干脆把他留在工廠里羅哥還說了,那房間夠隱蔽,反正一天兩天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人的”
他向錄口供的警官們擺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我當(dāng)時還想著,等錢到手了,我就給警方打個匿名電話,告訴你們那小崽子的下落誰曉得、誰曉得隔天我上網(wǎng)一看,那小子竟然死球了真的,我就想不通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兩個綁匪的供詞曝光之后,輿論風(fēng)向開始往奇怪的方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