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廠廢棄一年多了,沒人打掃,玻璃上就自然沾滿灰塵,成了毛玻璃屏的效果,光斑映在上面,小姑娘就碰巧通過投影,看到密室里面的人活動時的倒影了。”
“哇擦,這巧合,也是沒誰了”
袁嵐感嘆了一句,“要不然,怕是等尸體發(fā)臭了,都不一定有人能發(fā)現(xiàn)里頭還有那么個地方吧”
他說著,又似乎被自己說得惡心了,捂嘴做了個干嘔的表情。
袁主任一貫自詡風流,對外泡妞時從來不跟美女們說他是法醫(yī),而是自稱“檢驗專家”。
而事實上,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直接接觸尸檢了,蹲實驗室蹲得久了,耐受能力也直線下降,光是腦補一下一具童尸漚在密室里的刺激畫面,就覺得喉頭直泛酸水,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弄吐了。
“好了,先別管這些了。”
柳弈擺了擺手,打斷袁嵐過分豐富的想象力,“你呢現(xiàn)場有沒有什么線索”
袁主任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密室里空間很窄,東西也不多,不過”
他拖長聲音,“線索嘛,我還真找到了一點兒。”
柳弈的臉被口罩遮了大半,但一對眼睛卻顯得特別亮,這時他也不說話,只默默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窮嘚瑟。
袁嵐咳了一聲,有點兒裝不下去了,只能干巴巴地進入正題。
“里面找到一些完整的腳印,已經(jīng)甄別過了,初步判斷,除了死去的劉凌霄之外,出現(xiàn)在密室里的綁匪應該有三個人,這一點,也和錄音里的人數(shù)相符。”
他將分別屬于不同人的腳印照片挑出來,在柳弈和戚山雨面前一一排開。
“其中一對腳印,和死掉的綁匪常遇興所穿的鞋子完全吻合,九成九就是屬于他的了。”
袁嵐說著,將中間的一張照片撿出來,“至于這一對,我們在門衛(wèi)室里找到相同的鞋印,而且痕跡很新,應該是最近留下來的,我們推測,很可能就是那個失蹤的保安的。”
戚山雨拿過那張照片,和旁邊一張門衛(wèi)室的腳印照片對比起來,“這是不是意味著,保安很可能確實參與了綁架案咯”
袁嵐一攤手,“反正這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跟你們頭兒匯報過了,沈隊長肯定不可能會放過這條線索吧”
戚山雨聽他這么一說,有心給自己的搭檔安平東去個電話問一問,不過此時袁嵐已經(jīng)指著第三張腳印的照片說道,“至于這最后一個,綁匪x先生,目前只知道他穿43碼的鞋,還有身高推測應該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三之間這兩點而已。”
“還有呢”
柳弈將幾張照片推回給袁嵐,追問道。
“還有好幾處血跡、dna和指紋采樣,都讓人拿去匹配了,如果綁匪中有人曾經(jīng)留過案底,只要花點兒時間,遲早能匹配到的。”
他說著,朝柳弈挑釁一笑“怎么樣,還是我們科比較牛吧”
柳弈這會兒根本沒心思跟他爭長論短,他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現(xiàn)場拍下來的照片,一邊看,一邊還在腦中回憶著之前自己親眼所見的場面。
在充足的照明之下,當時被黑暗掩蓋的許多細節(jié),都被鏡頭完完整整地保存在了相片之中。
忽然,他翻動照片的手指停了下來。
照片里的,是一條麻繩,一頭垂落在地上,另外一頭系在了一個釘在墻上的鐵架上,從一同入鏡的比例尺來看,繩子大概粗約一厘米左右。
柳弈親自做過死去的綁匪常遇興的尸檢,他記得死者脖子上的勒溝,寬度就和這個吻合。
“這繩子,你們做現(xiàn)場勘查的時候,就這么丟在地上”
柳弈指了指照片,問袁嵐。
“這根繩子原本是用來綁住劉凌霄的手的,喏,這是我們給尸體拍照時原本的樣子。”
袁嵐從另外一疊照片里翻了翻,找出一張,正正地擺在了柳弈面前。
“因為繩子一頭系在了鐵架子上,要將小孩兒的遺體運走時,才把它解開的”
“等等”
戚山雨忽然開口,突兀地打斷了袁嵐的話。
他伸手拿過柳弈面前的照片,認真地看了看。
照片里是一對細小蒼白的手的特寫,被以極別扭的姿勢,交疊著反扭到背后,幾圈麻繩捆住他兩只腕子,在交叉處死死纏了個結(jié)。
“這是稱人結(jié)”
他說著,又飛快地取過前一張的照片,仔細地看過繩子系在鐵架上的那一頭之后,忽然“騰”一下站了起來,也不多做任何解釋,掏出手機,徑直撥通了搭檔安平東的電話。
“安哥,關(guān)于綁匪綁走人質(zhì)之后,如何轉(zhuǎn)移的問題,我覺得,之前的調(diào)查路線一直都弄錯了,他們很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