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在面臨生死的時候,最能看出本性。羊性求存,狼性求戰(zhàn)。
楊夕,她既不是羊,也不是狼。
她是個從小沒被教育好,腦筋回路不大常規(guī)的野驢子。
當【五骨斷魂釘】迎面飛來的時候,楊夕眼中閃過一絲亮色——這可是個厲害東西!
楊夕伸手到背后,一把抽出劍府中的【漫天霞】。
凌空躍起,在空中含胸低首,露出后頸。眾人此回清晰的看見,那蒼白細瘦的脖子根上白光一閃,【五骨斷魂釘】轟然沖入劍府,消失無蹤。
朱大昌驚叫一聲:“真準!”
【五骨斷魂釘】是筑基修士程思成親手煉制的法器,即便看起來遠不如【漫天霞】瑰麗耀眼,蘊含的威力卻完全是另一個量級。
【五骨斷魂釘】入體,楊夕只覺出一股勃然浩瀚的死氣瞬間盈滿脊椎,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xiàn)一層青白色。瘦小的身子如遭錘擊,倒飛而出砸在墻壁上。
再握不住手中長鞭,【漫天霞】脫手而飛。
鄧遠之輕吟一聲:“這可真是……出人意料。”
楊夕滾落墻角,摔成了灰撲撲的一小撮。
齊嬤嬤一見【漫天霞】被楊夕放出來,伸手一招,“回來!”【漫天霞】應聲而回,齊嬤嬤反手一個鞭花,又要抽向楊夕。
卻被人,擋在了面前。
云錦霓裳,金玉飄帶,眉間一點鮮紅嬌艷欲滴。
那嬌氣的小姐,任性的小姐,天真的小姐,她縱有千萬般的不好,總也還是有一個優(yōu)點:“嬤嬤住手,阿瑤是見不得死人的。”
楊夕臥在墻角里,眼罩已經(jīng)除下,一手捂著左眼,堪堪止住了即將發(fā)動的【離火眸】。
這世上,總有那么一些人,你明明討厭她討厭得要死,卻還是沒有辦法徹徹底底的去恨她。程十四對于楊夕來說,一直都是這樣的存在。
齊嬤嬤臉色一沉:“小姐,這個楊夕冒犯七少爺在前,妄議死人在后,可謂生性涼薄而膽大包天,若真讓她做了劍仆,昆侖哪里還有小姐你的位置?”
說著鞭稍一轉,竟是繞過了程十四,直向楊夕襲來。
“老奴所為全都是為了您好,您現(xiàn)在還太小,等到過兩年或許就會明白老奴的苦心了。”
這么一來可苦了楊夕。礙于程十四這個萬年豬隊友擋著,齊嬤嬤看不見她的【離火眸】,催眠自然無從發(fā)動。可這老嬤嬤一手好鞭法卻是會拐彎的!
楊夕一咬牙,拼了!
眼看著【漫天霞】鞭稍上的倒鉤已經(jīng)進入視線,楊夕雙手握住了【漫天霞】的鞭稍,沒帶手套左手眨眼間就是一片焦黑。
齊嬤嬤只覺鞭勢一沉,冷笑一聲:“野丫頭,握在手上的鞭子可沒那么好搶!”
催動全身靈力把鞭子往回一扯。她還不信,自己幾十歲的人會沒有個小娃娃力氣大?
楊夕雙腿在墻壁上一蹬,順著鞭勢飛過了程十四的頭頂。她就不是想搶鞭子!
我謝謝你力氣大!忘了告訴您老,我體重還輕呢!
楊夕搭著【漫天霞】的便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過程十四,撲向齊嬤嬤。迎面就是一記頭槌。
就楊小驢子那隨便磕個頭,都能把七少爺駭?shù)靡詾橐詺⒌摹敖饎偰X袋”,這一頭下去先把自己砸得兩眼冒金星。
上了年紀的齊嬤嬤,當場就翻了白眼。
楊夕搖搖晃晃站起來,還是有點暈,一屁蹲坐倒地上。
朱大昌:“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女娃娃這么打架的……”
鄧遠之:“我以為,你首先該驚奇的是,身為一個修士她到底是怎么拉下臉皮用頭去撞人的?”
朱鄧二人心中難得默契:這種跟著丟了人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程十四直愣愣的戳在她旁邊,感官還停留在齊嬤嬤不聽自己話的階段。怎么眨個眼,齊嬤嬤就躺了?然后地上多了一坨楊夕。
程玉瑤忽然尖聲大叫,“楊夕——!你怎么敢?”
楊夕揉著腦袋,一臉犯愁:“哎呦,瑤小姐,你可別叫了。你先想想齊嬤嬤好端端的為啥一定要弄死我吧!”
程玉瑤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