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鹿眠而言,簡直是場及時雨,于是想都沒想立刻回復(fù)了好。
向明礬是鹿眠屈指可數(shù)的朋友。
其性格和她相差甚遠(yuǎn),如果說鹿眠沉悶得過分,那么向明礬就是奔放過頭。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干。
不過大概是兩個人根性中一樣的天不怕地不怕,讓他們成為了難得的摯友。
向明礬有很多朋友,而鹿眠在S市只有向明礬一個朋友,周末如若不是向明礬邀約,那么鹿眠估計只能在家里宅上一整天。
然而好朋友并不代表興趣和社交圈也會重合。
向明礬喜歡社交,喜歡派對,喜歡蹦迪,喜歡喧嘩人多的場所,而鹿眠對這些活動就敬謝不敏了。
所以平日里兩個人消遣,必然有一方遷就另一方。
鹿眠倒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白天向明礬若是陪她逛書店,喝咖啡,吃甜點的話,晚上她就會陪向明礬去酒吧,歌舞廳。
今天的行程跟以往也沒多大差別,唯獨到了酒吧前,向明礬接到了一通電話。
跟電話那端的人叨嗑了一頓后,向明礬捂住了話筒,歉意地對鹿眠道:“我上次蹦迪認(rèn)識的一幫人想要一塊來玩,你看看行不?你放心,人不壞,就是比較能玩。”
路面知道自己如果搖頭拒絕,那么向明礬肯定會一口回絕,不過后者滿臉期待,顯然是希望人多點更好,于是鹿眠頷首。
向明礬立刻湊到她臉龐,大力親了一口,嘻嘻道:“我就知道你疼我。”接著就向電話那端應(yīng)承下來。
三個人沒多久就到了,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紋身鼻環(huán)簡直是標(biāo)配,各個都跟視覺系樂隊出來的一樣。
這樣一看,一身素雅白裙的鹿眠,簡直就像是一群烏鴉中落了一只白鴿,跟他們畫風(fēng)毫不兼容。
向明礬見對方各個都在打量著鹿眠,干脆一把把鹿眠攬到自己懷里,吹了一聲口哨,吊兒郎當(dāng)?shù)亟榻B道:“鹿眠,我女朋友,有意見啊?沒說不許帶親友。”
鹿眠背過手,在他人看不見的角度狠狠地揪了揪向明礬的腰間的軟肉。
向明礬憋著豬叫出聲的沖動,低下頭不停地對著鹿眠使眼色。
反正以鹿眠的性格,未來也不會和這些人有多少交集。向明礬本意是隨便給鹿眠安個合適的身份,也省得有人對鹿眠居心不軌,至于她自己名聲什么的……反正她已經(jīng)對自己雖然是個鋼鐵直女但總是被人認(rèn)成T這種事情習(xí)以為常,大不了就對外宣稱自己是雙性戀好了。
鹿眠也摸得清楚向明礬的那些小心思,雖然心有不滿,還是配合地微微垂下了頭,將身體的重量依偎在向明礬的懷中,活脫脫一副含羞少女的姿態(tài)。
對方領(lǐng)頭的是個年紀(jì)看上去不大的青年,身材高挑,剃著陰陽頭,半張臉上都帶著拉丁文字的刺青,脖子上掛著數(shù)條銀鏈,五官卻精致硬挺。這造型如若放在一個長相普通的人身上,那就是單純的災(zāi)難,但是這男人不僅駕馭住了,還偏偏讓人感到賞心悅目。
他垂眸看了一眼鹿眠,虹膜是極其罕見的漆黑,跟深淵一樣,讓人完全無法猜測其中蘊(yùn)含的情緒,那死水一樣沒有感情波動的的眼睛,愣是讓鹿眠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威脅和侵略感。
鹿眠只是淡淡地回視他,沒有一絲退卻。
片刻后,那陰柔和剛硬并存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極為輕淺的笑,他的目光回到了向明礬臉上,帶著濃濃的鼻音驅(qū)動了聲帶,發(fā)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嗯”。